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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书,两个男人领不到结婚证,婚书也不过是为了郑重。这老式婚书中的证婚辞,是许家德高望重的大伯用楷体在红底金粉的贴子上亲手写就的,透着古朴庄重,主婚人、证婚人、双方父母、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全部一目了然,下面签着两人的名字,亲亲密密地并肩靠在一起。
李铭褪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和婚书一起交还给许惊涛。许惊涛接过,仔细打量那枚戒指,在李铭手上戴了四年,却仍光亮如新,一丝划痕都不见,拿在指尖把玩一阵,他的体温分明还在,却很快就凉了下来。许惊涛笑着说,“好可惜啊,还很新呢。”“熔掉重做别的,也不浪费。”“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吝啬鬼。”许惊涛埋怨一句,也褪下了自己的戒指,和李铭的那枚一起,放进戒指盒里收好。“哎,要是你的粉丝问你一直戴的戒指哪去了,你怎么说?”许惊涛忽然问,李铭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干笑,显然是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不会有粉丝当面问这么八卦的问题吧。”“也是,”许惊涛点点头,忽然心血来潮地坏笑,“回头我披个马甲去煽动她们问。”李铭“切”的嗤笑一声,知道他不可能做这么没谱的事,压根也不将他的玩笑放在心上。
“婚书也还是新的呢,也作废了呀。”这段婚姻,约束了两人这么多年,直到结束,许惊涛才第一次将那张压箱底的红贴仔仔细细地看完一遍,打趣地说,“其实我大伯还挺有文采的是吧,写的什么之乎者也的,我看都看不懂。”“大伯是语文老师嘛,他写文言咱们都看不懂。”李铭一边安慰他,一边也凑近粗略扫了一眼,只看到最后一行的八个字;便收回了视线。
那上面写:信之此书,百年不弃。
李铭的表情,悄不吱声地落在许惊涛眼里,淡淡的,以为不露痕迹,却带着歉疚地微蹙眉头。许惊涛勾起嘴角的一丝笑意,他家兔子总是教育他,人心不能贪,所以哪怕只是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反应,他也满足了。
“那个……惊涛,我仔细考虑了,以后你还是别再给我做助理了。”不多时,李铭转折了一个新的话题,微笑也回到了脸上,“东奔西跑的,而且你本来也没有做娱乐的打算,也没想过要回许氏接董事长的班,跟着我接触的圈子对你帮助也不大。有时间不如把你的几个生意好好弄弄,做出点样子来,也好让家里人放心,将来还有两个孩子,你总不在家,对他们的成长教育也不好。其实你去上学习班,董事长挺高兴的,虽然表面上好像对你更挑剔了,其实心里很喜欢的,只是不好意思主动示好,毕竟是长辈嘛,都是要面子的,咱们做晚辈的,就低低头,哄一哄顺一顺也没什么丢脸的是不是?”李铭温言软语,即使已经卸下这番责任,却还似已经习惯了如此规劝,恐怕将来没有机会再跟许惊涛说这些,心里总也有些放不下。许惊涛没有回驳李铭的决定,点头同意,“你放宽心吧,我好歹也是要当爸的人了,当然不会还像以前那样。我小时候总是见不着我爸,现在和他也亲近不起来,我不想和我的孩子也变成这样。”许惊涛平静地说,笑眯眯的,李铭却好像对他这样的反应有一点出乎意料之外,那些打好了许多的腹稿,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一下子呐呐地也没了话说,那傻乎乎的样子,让许惊涛不禁好笑,“倒是你,以后我不跟着你了,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外面大灰狼太多了,该狠的时候就得狠。”“当然,”李铭理所当然地笑了笑,“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发狠的样子。”“哼,老好人一个,还好意思说。”许惊涛恶狠狠地敲了下他的脑门,然后两个人笑在了一处。
“天不早了,我回去了。”李铭朝着窗外的天空扬了扬下巴。许惊涛转身,看到天边橘色的晚霞,抗争着穿透压抑厚重的云层,射出金黄色余晖的光芒。
“啪”的一声,许惊涛打着了打火机,将手里攥着的那张婚书置于火上。李铭的瞳孔在火光闪烁中微微地触动,却未置一词,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婚书的一角慢慢被点着,火势越来越大,吞噬了整张帖子,不一会儿就已将那片鲜艳的红色燃烧殆尽,变成灰色的纸烬静静地飘零,在夕阳下化作翩翩枯蝶。
最后一点红痕飘落,许惊涛对上了李铭的眼睛,笑容便爬上了咧开的嘴角,“兔子,”他张开宽厚的双臂,索要一个离别的拥抱,然后在李铭依顺地回抱时,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自由了。”
61、
许惊涛把李铭送回李家时;李爸李妈看着他们无事人一般的样子,心里的焦急都写在了脸上。李铭喊“爸、妈”;李爸爸少有地生了气不理睬他,而李妈妈虽然还是那般温和,却沉声质问,“你们之间有什么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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