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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低声抽泣,身旁的一切都像是凶猛野兽,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一不小心就会被撕成碎片。像清秀,他目睹过父亲的出轨母亲的背叛,见过成年人肮脏的肉、欲与那狰狞表情,他没有办法在相信爱与美好。像阿海,有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和已经被遗忘的过去。像孙旺财,一条背负着前生往事的狗,有着最深刻的孤独与哀伤。像古老板,家境贫寒,年少时就开始自谋生路,一直难以忘怀当初被爱背叛的伤疤。像张佑迁,看似疯癫,实际上只为逃离现实,他无法忘怀已逝的爱人,费劲千辛万苦,唯一的执念,就是能再次回到那人身边。像孟七,温润君子,却活在愧疚与冰冷中,永远被爱抛弃,生活如大浪淘沙,最终剩下的,只有他自己。
快看这些人,多惨啊。惨到让人想要捂嘴发笑,就像是心灵鸡汤的经典案例。唯一不同的,是在心灵鸡汤中,这些凄惨人物,最终都得到了个温暖结局。
不过撇开那些黑暗角落,这些人的生活,也不能说差。大条古老板有了新爱人,即将过上你织布我耕田的基佬生活,唯一的不好,就是他的爱人占有欲太强,不过古老板沉溺其中。清秀不过是个和庄泽一样的十七岁少年,慢慢人生道路,总会遇见一个温柔的人爱他——就像阿海有庄泽爱一样。孙旺财一看就是迟早会出人头地的隐忍人物。庄泽啊,有了喜欢的人,也准备为了喜欢的人而奋斗。
在那些凄惨人物中,总是得有些人得过的幸福的。
而孟七。
庄泽犹豫半响,还是委婉推掉了明天的体检预约。他知道黑猫是只恶趣味的猫,他虽然不喜欢黑猫,但没有不喜到非要和黑猫对着干的地步。他同时也相信,黑猫在某些程度上,是为了阿海好的。
孟七精神欠佳,也未客套,只说:“反正你也有的我的联系方式,什么时候需要就医,直接联系我就行了。”
心情低落的孟七又叫了好几道甜品,还未等甜品上来,他的手机响了。孟七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微不可查皱了皱眉。
“在这接电话,不打扰吧?”孟七问庄泽。
庄泽和阿海齐摇头。
“唔。”孟七划了屏,接电话,紧接着,眉头越皱越紧。
孟七的手机和庄泽手机最大区别,就是音量。庄泽的手机打电话时旁人轻轻松松就能听到内容,而孟七的手机就不会。
庄泽和阿海自觉不吭声,悄悄观看孟七的表情。
“我今天有事,不能过去。”
“嗯。”
“你不认识。”
“没什么。”
孟七显然不太想和对方聊天。可能是心情本就不好,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不讨人喜。虽然语气平平,但庄泽明明白白听到了厌烦的味道。
能用这种语气…八、九不离十,是他的那个摄影师恋人。孟七也算是个痴情人,这个年纪找男人,还是找个二十来岁的男生,职业还是摄影师。当年的张佑迁,一样的。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当年张佑迁的影子吧
孟七这个电话打的实在不耐烦,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孟七直接变了脸,也不顾庄泽阿海还在对面,连平日的笑意都不再有,冰冷冷道:“随便你怎么闹。”
小摄影师无疑,不过孟七还真绝情。
电话那头估摸着开始抓狂。要么是沉默以眼泪,要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孟七皱着眉头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到一旁,冲庄泽无奈一笑:“见笑了。”
“没没没。”庄泽和阿海连连摇头。
“是恋人?”
“不算。”孟七否认。
服务员送上甜品,覆盆子奶酪蛋糕焦糖布丁还有其他好几样,孟七连吃了两个,胃口再次大开。
“说是要闹自杀来着。”大概是甜品实在有抚慰人心的功效,孟七没了刚才的冷漠,但他还是有些厌倦道,“以前就闹过一次,说是吃安眠药,结果吃错成了泡腾片,去医院的路上吐了一车泡沫。装疯卖傻,以为我不知道。不想拆穿他罢了。”
两人在酒吧相识,一个是面热心冷的三十岁男人,一个是初次试水却张扬的大男生。第一次的小雏鸟虚张声势狂到不行,最后还是乖乖躺在了孟七身下。孟七本来就是想玩玩,选择了这一个,无非是这人有那么点张佑迁过去的模样,还会点摄影。他任那小崽子胡搅蛮缠,自作聪明,故意卖蠢,吸引眼球——反正无论如何,他都是不在意的。他的确不在意,即便那崽子是真的想为孟七闹自杀,真的是以死相逼。把那么一个年少轻狂的骄傲青年搞成这副怨夫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