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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画面还是不可避免地转向那个他只见了一面就再也无法忘记的庭院,那庭院里一个女人坐在长椅上,男人坐在她的旁边,女人将头靠在男人的肩上,男人勾着嘴角说着什么,女人安静地听。
男人说话时的神情温柔到极致,像是对待视若生命的珍宝,温柔到看着这一幕的男孩不敢再看,男孩儿咬着嘴唇在心底跟自己说:你要相信他,相信他会——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继续,男孩便看见,长椅上的男人像是宣誓一样地对女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将一枚戒指戴在女人的手上,然后在女人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哗啦……
旁观着一切的顾念白在那一瞬间好像再一次听到心碎的声音,原来心碎是真的有声音的,像是最残忍的手将你的世界里的每一种色彩都剥离,你甚至可以听见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地嘶嚎,往日的欢乐幸福通通成了让你痛不欲生的枷锁,眼前的一切终将变得灰白,最后化作铺天盖地的黑暗。
如同永囚之狱。
……
从梦里醒来的那一刻,顾念白安静到可怕,只有脸上蜿蜒的泪痕似乎在诉说着他这一夜的心路。
——从小到大,他便是个不会有太多情绪的人,是那个男人教会了他喜怒哀乐,记事之后,他也只为那一个男人哭过。
这个世界上,真的不会有人再比唐翊对他更好,可是他不敢要了。
因为这个男人,曾给了他他所能拥有的一切幸福美好,然后又在他最脆弱的年纪与最不设防的时刻,亲手将一切剥夺。
——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么幸福,可是知道的时候,曾经的幸福只剩下乘以万倍的痛苦,足够我拿余生来填补。
☆、请柬上门
顾家小公子与林家千金订婚的消息很快便传开,顾家也是表现出极度的重视,每一份订婚请柬都是由顾念恩带着顾念白亲自登门,一一确定了时间地点,再去往下一家。
暮色笼天时,红锦绣金的请柬只剩了一份,被顾念白攥在手里,绸子边角都微微露出些折痕。
“念白,”温雅的男子目光仍放在窗外,声音清和而亲暖,“唐家你便不必去了吧。”
坐在另一侧的顾念白怔了怔,然后嘴角慢慢泛□□笑意,眼底却没什么情绪:“我未理亏,为何不去?”
“……”顾念恩将视线转进来,目光在身形面庞尚有些青涩的男孩身上停顿了片刻,才不轻不重地应许了一声。
离唐宅尚有一段路,前面的保镖车便被拦停了下来。
坐在车中等了片刻,便有前车的人快步过来,顾念恩示意司机开了车窗,便听那人道:“大少爷,今日唐宅里似乎来了不少的客,又隔了一公里便设暗哨,看来是唐家议事的日子,哨卡不让过。”
顾念恩闻言蹙了蹙眉,还未说什么,便被一旁顾念白截了话音:“大哥,我下去看看。”
话音未落,人已经开了车门站到了外面,向那负责的人走过去。
而那边眉眼间带着股戾气的黑衣男子正靠着顾家的保镖车站着,与身旁同样一身黑衣衔着香烟的同伴似在闲聊,目光却不善地打量着顾念恩所在的轿车,在见到车上下来的那人时,聊天的两人全愣了。
“小嫂子——”
衔着香烟的男子没顾得上掉在地上的烟,一脸震惊地张口便喊,却在尾音处被旁边站直了身体的同伴给了一脚打断。
安静下来之后便是一阵诡异的寂静,顾念白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只觉得左胸口深处有什么东西轻轻抽痛了一下,竭力使自己脸上露不出什么情绪,然后才淡淡地开口:“风,火,好久不见。”
虽然被踹了一脚但表情还是极为激动的唐火向前了几步:“小嫂子,你怎么——”
剩下的话又被唐风一脚踹了回去,面容冷峻的男人将一脸委屈的唐火拉到了身后:“既然是顾小公子来访,家主自然是要见的,还请顾小公子回车上,——这唐宅风凉,若是顾小公子不小心伤了风寒,顾家不还是要怪罪在家主身上,到时再大动干戈,家主可未必还会像当年那般退让。”
一番话说得暗含锋芒,也算颇大的信息量让顾念白片刻后才回了神。
唐风向来是毒舌且护短的性子,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顾念白微微颔首一笑,掩饰住眼底的复杂情绪:“麻烦您了。”
说完便转身回车上去,只听得身后唐火又恼又急的声音:“哎哎哎唐疯子你怎么这么跟小嫂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