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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怎麽办?」
「我去柜台批看多少钱,顺便回家一趟拿点住院用的东西。你在这里等,有事打手机给我。」张随镇定的吩咐,这个时候家里只剩他一个人,他还有不懂事的妹妹,绝对要撑起来。
楚园没说话,迳自在走廊边设的一排椅子坐下,低头把玩起爪机,彷佛漠不关心只是个路人甲。
张随的两条牛仔裤腿经过他面前,丝毫不停滞。楚园坐在转角边的位置,还能感觉到张随大步走过掠起的风。
张晴走过去靠著楚园身边坐,止不住眼泪。她不知道楚园什麽时候走,也不敢厚脸皮开口要求不相干的人留下。
「我会在这里陪你,等你哥回来。」
楚园沉稳的口气讲,眼睛盯著地上一块停顿的黑影子,又随著脚步声慢慢拉长後消失。
张随拿著单子批价,得到的答案是虽然健保有给付,然而尚须自付脑压监测器、引流管费用等杂支共五万块,这还是先没算加护病房的钱。
五万,张随心头一沉,脑子里飞快计算。家里绝没有那麽多现金,但是有提款卡可以领,就是不知道父亲的存款够不够。他稳住心神,抬手看表想这时候还有公车可以搭,手术一做得好几个小时,接下来的开销必然增加,能省则省。
可是张随没想到,更惨的事情正等著他。
花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家,张随掏出钥匙刚打开门,就呆愣在当场久久无法移动。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家里被搞得跟垃圾山一样,但凡所有关起来的门或抽屉通通开翻,面对这种情形他只能想到——那个女人!!
张随顾不上脱鞋,可能脱了鞋反而受伤,他踩过横在纸箱底下的水果刀,第一先冲进父亲的房间。
果然,里头更乱。衣柜两扇门大开,锁上的抽屉被硬生生撬开,别说提款卡,连存摺印章和昨天收摊的现金全都一空。那个皱皱牛皮袋子里头的钱,还是张随亲手算好塞进去的,是这小半个月连本带利的两万五千块。
张随出离愤怒,他火爆的一脚踹上衣柜门,‘砰!’一大声响,整片门都被他踢坏,歪倒一半摇摇欲坠。
事以至此,纵使张随的脑子已经被火气冲的一胀一胀,还是得把家里整个巡一遍。他先到妹妹的房里去看,倒是没什麽,显然对方认为小孩子藏不了几个钱。不过他的房就比妹妹的糟,这更坐实了罪魁祸首的确是那个贱货!否则,不会这麽熟门熟路。
然而,不幸中的大幸是,从小张随就有把重要的东西收藏起来的习惯。因为他不想哪天被喝醉的父亲翻出来,又拿去买酒。尤其家中多出另外的第三者,张随更是藏的隐密。
他把自己的床垫翻过来,沿著床垫滚边的边缘,有一道不仔细看肯定看不见的细缝,约略一个食指长度。他用手指慢慢往里头掏,一张薄薄的金融卡便滑出来。
张随终於能暂且放心地呼出一大口气,将床垫摆回原位。出了房间,他去厕所洗把脸迫使自己冷静,便找了个袋子随手装几条毛巾,几件换洗内衣裤。其他没时间整理,最後再看一眼这混乱的家,张随还是锁上门,惦记著什麽时候回来找锁匠换锁。
时间已过凌晨。张随踩著脚踏车往回赶,却并不著急。夜风成为他的阻力,眯起眼睛,他知道是因为楚园在那里。就算他们变成现在这样,张随依然没有犹豫的,将背後交给他。
所以张随回到手术室外,看见的便是这一副景象。
张晴身上盖著一条毯子,头靠在楚园肩膀上睡著了。而楚园应该是听见脚步声,却不动作,只仰起脸看向匆匆来赴的张随。
不晓得几分钟,没有人开口。
那一瞬间,张随明确的感受到,他们已经不同了。至少楚园仰望著他的眼神中,再没有掩不住的欣喜与期盼。黑亮的眼眸中,只剩下疏离。
张随喘著气,胸膛一起一伏,或许是赶得太急,所以才一抽一抽的痛。
最後是楚园轻拍拍张晴把人叫醒,张晴也不可能睡得多安稳,一睁开眼睛看见她哥就喊:「哥,我们家有钱吗?」
如此直白的问,张随犹豫了下,看了眼楚园,说:「有。」
楚园站起来,看都不看张随讲:「既然没事,我走了。」
「学长!谢谢…。。谢谢你陪我。」
楚园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张随看著楚园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拳头紧握了握,才将家中的事情告诉张晴。
「那…我们怎麽办?!」张晴两手抓著毯子,眼睛略略浮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