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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了、压制了、纠结了一天的情感顿时爆发,迅速转化成大量眼泪,黄东海隔了被子抱住这人,嚎啕大哭了出来:“佳明、佳明!是我不对,我那时大年初一就上门去找你了,但是……是我不对、我不好、是我错了、是我误解了你!我那时候还小,但这不是借口,以后绝对不会了,真的!我发誓!我一直都喜欢你,我一直都接受你——我发誓,我从来没有不想要你过!”
陈佳明听了这话,嘴角挂笑,慢慢抬手,擦到了黄东海的热泪:“带、我去、S城……师兄……”仿佛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手腕下垂,陈佳明再次陷入了昏迷。
32 哭声一片
黄东海背了个军用包,塞了虾米、鱼干、饭团,带了点白酒、药水、软布,抱了穿戴结实的陈佳明不敢点火、不敢用灯,踩了黑黢黢的山路,往码头边行去。
这真是一个挖宝偷盗的好夜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风呼啸而过,麻利又无情……
但黄东海的心却滚滚烫着——抱了这人,自己简直力气无穷,有种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感觉!
来到码头,黄东海利索解开船锚,跳上船,准备出发——只是,这船居然怎么也动不了!
应该很意外,却不意外,周围亮起一个火把,又一个火把,很快,黄东海被一堆人包围了。
大顺站在那不敢看黄东海,何力向前一步:“黄东海,如果不是有知情人提醒,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是反动派他们一伙的!”
方大山作为批斗会的组织者先进份子,本来应该也要发言的,但毕竟是岛上自己人,还是显得支吾了起来,只是举了火把,咽了口水,一言不发。
何力也不给黄东海什么申辩机会,怒道:“来人,把两人扣下!”
但岛上总共也就这么几个青年,大顺不得不出来扣人。
黄东海的情绪从无比的愤怒、焦急,奇异得转为了沉着、冷静!
知道自己一时找不到脱离的办法,和这些人讲理也没用,陈佳明不能在海风中再这么吹下去,为了陈佳明的性命,只有先乖乖合作:“不用,自己来!”
一行人再次把黄东海的房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不少老人、女人闻讯也赶了过来。
黄东海只把陈佳明抱在怀里,坐在微弱的炉火边,有人要把两人分开,他就是不撒手。
坐定之后,黄东海扫视了周围的人,人来得差不多了,不管怎么样,黄东海觉得乡亲越多对自己越有利,便开口道:“陈佳明是G党党员!”
周围人都呆了下,足有十秒,全场安静得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何力打破沉默,轻声笑道:“怎么可能!”
黄东海抬头看了何力:“我在1948年的时候,看着他入的党,并且一次性交了五千银元的党费。”
黄东海目光扫过在场的岛民们,继续说道:“当年我给於大叔、余大叔治病的西药就是陈佳明给我的!两位大叔之所以能保住一个胳膊一条腿,没有和以往那样烂坏,陈佳明功不可没!”
“我和陈佳明在解放前夕的S城做地下工作,他负责给党发电报、治疗伤病员,”黄东海抬头看向何力,“何指导,你也应该入党多年,你应该知道S城当时著名的XX教堂地下联络点吧?就是我和陈佳明在操作的!而且我能潜入敌人内部,也都是陈佳明帮的忙、开的道!”
何力有些被唬住了,但还是将信将疑:“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被批斗也不为自己辩护?”
黄东海眼中带泪,晃荡良久,让全场岛民都看得很明白,然后爆发般,大哭道:“……那是因为——他觉得他自己有罪!他觉得自己应该为他父亲的罪做点什么,虽然他一直都没有犯罪过……为了赎罪,他积极入党,和他父亲对着干;为了赎罪,他挽救生命,冒着危险,拯救了无数个地下工作者;为了赎罪,他把自己作为靶子,让大家鞭挞……我……”
黄东海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
周围的老人、女人感动了,全哭了出来,顿时,哭声一片。
33 做过头了 会很疼
何力从北到南搞土改数年、经历批斗大会无数,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黄东海擦了擦泪水,知道他还在怀疑,就直接提供了陈佳明师兄的名字,这个师兄好像很有名,何力脸立刻变色了。
黄东海趁热打铁:“这些,都是陈佳明自己愿意承受的,不关在场任何人的事……只是,现在他身体实在是受不下去了,大家看看,他已经陷入了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