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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拥抱,接吻,上床。一步一步按着最正经地恋爱模式循序渐进,丝毫没有心急。
以前总是草草率率,带着些万花丛中过不留一点红的游戏心态。现在他觉得自己玩不起了,很想好好
耐下心来,认真地谈一次恋爱,用他最后的勇气和耐心。
如果不成功的话,他想自己或许就这么注定一个人了,一个人老去,一个人走完后面的路。
的确会很孤独,可是也没有办法。
夏志英从来没有收到过陆飞的回信,可是他仍旧执著地每周寄一封过来,有时是照片,有时只是一张简简单单的明信片。
信封上“致陆飞”的字迹一直都是工整挺拔的,仿佛一个急于得到老师表扬的小学生,那股子认真劲让陆飞简直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最终还是逃避似的,让楼下负责转交信件的小张,把L城寄来给他的每封信都丢进了垃圾桶里。
和莫云在一起,果然算是慢热了,年前才终于走到全垒打那一步。虽然不能算神魂颠倒的结合,但好歹可以打了九十分。
还有十分扣在哪里,陆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抱着那个单薄的少年律动的时候,心腔里的某处却沉闷得另他发慌。
不过陆飞这样安慰自己:不知道少了什么,也无所谓。像莫云那么好的年轻孩子,又肯做Bottom,再挑剔的话,未免太过贪心不足。
“今天是周末呢……”莫云困倦地在被窝里眯着眼睛,咕咕哝浓的,“这么早起床,是要出门吗?”
“嗯,是啊。”陆飞扣好最后一颗扣子,俯身在青年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你好好睡吧,我还有些事。”
再过三天就是年三十了,以前大年夜陆飞照例都要去看望自己的爸爸,但是今天莫云似乎很想让他陪着,平时这孩子很少对自己提什么要求,难得一个恳请,若是不答应,未免显得太不把爱人放在心里。
所以陆飞打算,提早去给老爸拜个年。
“……啊,又没把女朋友带来啊。”年迈的父亲眼里有一点失望,果然是越活越像个小孩子似的。
陆飞苦笑:“她单位里有事,暂时来不了。”
“你上次跟我讲的……那小姑娘姓……姓张?”
“……嗯。”
被爸爸这么一提,又想到了张梦,不知她现在和刘景明发展到哪个地步了。
“她是个好姑娘吧?”
“……嗯。”
其实陆飞知道,老爸之所以还在牢狱里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地活着,无非就是为了看自己成家立业,可是就连这小小的心愿都满足不了
他,陆飞心里愧疚得厉害。
“飞飞,你真的该找个过日子的人了,等过完年,你就带她来,让爸爸见见吧。”
这是,陆飞最后一次听见爸爸说话。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陆飞一点儿准备也没有。那天是年夜,天空飘着些柔软细小的雪花。陆飞在约定的地方等着莫云见面,但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却等到了狱警打来的电话。
仓皇赶到监狱的时候,已经太迟了。父亲身上盖着块白布,周围被拦了起来,几个警员正在现场做着勘查。
陆飞甚至都不能靠近他一步。
“一个小时前我们在监狱内的工厂发现了他的遗体。”旁边的狱警说,“初步判断死者是吞服刀片自杀的,但是,并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后面他说了什么,陆飞已经全然听不进去了。
耳边突然又响起了多年前警车拉响的鸣笛声,尖利刺耳,几乎要扎穿他的耳膜。
那时候,他追着警车跑了很久很久,他近乎绝望地叫着爸爸,脚上拖鞋的塑料带子断掉,他拖着仅剩的一只拖鞋继续跑,跑到脚底板被路上的石子划破了,献血淋漓,他都不觉得疼。
“爸,我等你回来吃饭,你一定要回来吃饭……”
他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是如此声嘶力竭地朝警车扬起的尘土喊,警车上面旋转的红灯刺着他的眼睛。
那么多年了,都抹不去的猩红色。
爸,我等你回来吃饭。
陆飞突然听到自己喉咙间发出类似于野兽濒死时绝望的哽咽声,断断续续的,好像声音被剁成了无数截,一点一点地,破碎不堪地跌落出来。
“陆先生?陆先生,您怎么了?”恍惚间听到狱警在旁边紧张的询问,“陆先生……您……”
爸,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