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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斐君是个内敛的人,他从不大笑大吵大闹,就算平时被花逸逗的捧着肚子笑,也会弯下腰或者把脸埋在被子里,要么就抿着嘴唇,咋一看有些害羞的模样。
花逸看着镜子里的两张笑脸,心里的满足感都快溢了出来。他从来没见过花斐君笑的这么好看,巧笑嫣兮明眸皓齿,说的大概不是姑娘,而是他小叔花斐君吧。
镜子里折射出窗外照进来的落日余晖,橘黄色的光,铺洒在花斐君栗色的发梢,他的肩膀,连带着洒在他手中的旧书皮上,就像给他整个人镶上一层金色光边,好看的不成样子。除了一寸照,花逸几乎没怎么照过相,现在他却想有一台相机,就把镜子里这一刻记录下来,等到他们被岁月摧残的不得不老去时,回首相望,此情此景一定是美的无与伦比。
莫尧靠在自己的被子上,嘴里叼着根烟,没有点燃,默默的看着镜子里反射出来的两个人傻笑的模样,他认识花斐君十年,一天都不比花逸少,却也是第一次看见花斐君笑出此番模样。
他终于知道,世上真的会有人,一笑生百媚。
除了镜子里的笑脸,他看到的便只有两个挺拔的背影,这样的背影让他觉得连呼吸都愈发困难,他这一辈子,只能站在他们的后面,这样的觊觎着他的美好,单是想,都会不禁心生悲凉。
花斐君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得得得,别笑了,有什么可高兴的,看起来真傻,你傻还拉着我一块傻。”
花逸松开他的肩膀,转身将自己扔回床上,一条腿悬空着荡来荡去,笑着说,“有高兴事啊,穿新衣服还不高兴啊,要是天天都能穿新衣服,老子天天都这么高兴,天天给你们笑他个千娇百媚摇曳生姿。”
莫尧叼着烟插了一句,“靠,怎么还给自己笑成个娘们了。”
“不好意思,人长的比花美,一不小心超越了性别,您这么粗犷,估计笑不出来这劲儿。”
莫尧翻了个身,随便拿起一本小说看了起来,别说笑不出千娇百媚,他现在觉得笑一下就跟在自己脸上划刀子一样疼。
寝室里突然变得很安静,过了好一会,花斐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嘟囔了一句,“将来我肯定会让你天天都穿新衣服啊……”
花逸开始觉得打球都浑身没力的时候,惊悚的判定自己可能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莫尧说也许是脑残,花斐君说是秋乏。如果是秋乏,可能接下来就会冬眠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这一年四季恐怕都没有个好时候了。
他决定摆脱这种乏力感,努努力,让自己精神一些,午休的时候去打球,大好青春少年,不能就被这睡不醒的四季给困惑住。虽然说,一般午休打了球,那下午必然就会困成一个球。
他懒洋洋的拧动着胳膊腿朝篮球场走过去,开始脱自己的毛衣,就听见一个女人的惊声尖叫,尾音颇长,他吓了一跳,扯着毛衣回头,看见姚六六一阵旋风的冲了过来,一个马步扎在他面前,“帅哥,当众脱衣服啊!我会控制不住的!”
他眉毛一挑,“你这一声尖叫,是控制后的效果?”
就算姚六六再奔放再精神不正常,他也快适应了。他把毛衣往六六脸上一扔,抛下一句,“兴奋去吧。”就转身跑进球场。
男生的度量一直比较大,对于这样突然插进来的陌生人,球场上的同学们也没有多大的异议,反正又不是打比赛,多一不多,少一个不少。这一点和女孩子不一样,你见过在大街上一个老爷们和另外一个老爷们借个打火机,你肯定没见过一个女的在马路上和另外一个女的借镜子,哪怕问个时间也鲜有,就算问,也是她男朋友去问,Hey哥们,几点了,美女,几点了。你更没见过有几个姑娘在那跳皮筋,然后另外两个完全不认识的姑娘冲过去,一顿乱蹦,那后果只有两种,一是大家一致判定这俩人是傻逼,换个跳皮筋的场地,二是这几个姑娘上来就给新来的姑娘们一顿大嘴巴子,弄不好还得扯两缕头发下来。
花逸打球的时候相当认真,他只要做他爱做的事,都非常认真。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哪怕不是比赛也丝毫不怠慢。就连花斐君在场外用小白杨一样的站姿看了他十来分钟,他都没有发现。
他认为这个时间花斐君应该在寝室午睡,所以当他余光扫到了场外站着一颗小白杨的时候,也没想到那是从来不来看他打球的花斐君。他不知道,除非他在寝室安生的待着看书睡觉,否则他一下楼,花斐君就会隔三差五的从走廊的窗台往外看。
秋风瑟瑟,操场偶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