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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回到船上没过多久,整艘大船便直直朝着陆宁他们的小舟行了过来。陆宁这才看清楚,这大船的侧面各涂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鹰,姿态锐利,目现凶光,显然船上之人都不是易与之辈。
及至大船离陆宁他们不过数丈,船上才闪出一个手执折扇的白衣秀士来,朝着穆子陵拱了拱手:“不知是江湖上哪位朋友,为何一见面便要出手伤人,莫不是原本便和我们飞鹰教有恩怨纠葛?”
陆宁随手弹了弹衣袍上早已侵透的水,不咸不淡的开口回了句:“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贵教属下一出手便弄湿了在下衣衫还出言呼喝,好不威风,若是还不出手岂不是要让那钢刀在身上射出一个大窟窿来?本公子原本不过是一时兴起赏玩到此,不过现在倒真的有些看你们不顺眼了,什么狗屁的飞鹰教,听都没听过,还兀自狂妄,方才略施惩戒罢了,至于本公子这件衣服,只怕你们砸了整条船也陪不起。”
穆子陵至始至终只是站在陆宁身前隐隐护着他,眼底还带着飘忽的笑意,风九却已经从随身带的包袱里取出一件披风来,盖在陆宁肩头。
那白衣秀士面上掠过一丝狠厉,又很快被掩藏在虚伪的笑意里:“既然是我飞鹰教伤人在先,那不如在下备上薄酒一杯给公子赔礼如何?”
穆子陵是什么人,自然明白对方此番做作不过是想将计就计把他们骗到船上来个瓮中之鳖,若是只有他和风九,自是无所畏惧,但是带着陆宁,穆子陵自然不会毫无意义的涉险,只是阴恻恻的回了句:“我家公子什么身份,岂会看上你们准备的劣酒,若是没有和了冰蚕丝的雪参酒,还是不要不知廉耻的随便开口好。”
那白衣秀士虽忌惮陆宁身份想要用更稳妥的办法来除掉他们,但飞鹰教到底是在南唐横行霸道惯了的,穆子陵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折扇便阴恻恻的扫出一阵沙尘来,穆子陵和风九虽早就料到对方有可能突然发难,却没防备隔着数丈的距离对方会施毒,陆宁见对方施毒,俊朗的神色中却难掩失望,袖袍一抖,那些沙尘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穆子陵眼见陆宁面露倦色,给风九打了个眼色,便搂着陆宁的腰往岸上飞掠了去。
14、难寻归处(二) 。。。
难寻归处(二)
穆子陵,原来你眼里从来都只有这具皮囊。
夏风低低掠过河面,带来清凉的香气,陆宁慵懒的窝在穆子陵胸中,明明身处半空,他依旧察觉不到任何动静,既然已经失了脱身的时机,那么对于早已流离失所的陆宁而言,现下不管被带到哪里都没什么差别。正因着这份不在乎,陆宁精神也愈发萎靡起来,哪里还有半分泛舟赏景时的开阔心境。穆子陵武功早已出神入化,从河心到山脚不过片刻,陆宁却已经头垂在穆子陵身侧沉沉睡去。
穆子陵轮廓深邃的面容上闪过笑意,手臂轻柔的一兜,小心翼翼的把陆宁的头卷进胸膛,方才提起真气往山上飞掠了去,山颠翠影之间隐约传来苍鹰的尖啸声,陆宁半梦半醒之间倏然一惊,醒了。
陆宁环顾一周,目力所及俱的别院里难得一见的绿树碧草,天高地阔之间竟是陆宁在隐园里数年也未曾得见的风景,一时间难免有些感慨,便随口吟了句:“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随云今日兴致大好,倒不知是想见谁呢?”数月间,陆宁日日所见不过别院里的两三个人罢了,一听到穆子陵的声音,陆宁立时就收了口,也不转身只冷冷回了句:“不管是谁,都决计不会是你,穆子陵,事到如今你还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西凉国原本就不算富庶,更无宝藏金银留于后世,若是你眼里还放不下这副皮囊,那索性就毁了去,也好让我免了这场无妄之灾。”
穆子陵虽然依旧在笑,只是那笑却已失了两人初见时的温润有礼,深潭般的眸子里回旋着掩藏不住的欲望:“随云,我要的是什么,你从来都比我清楚,况且这相思蛊子母连环你若是自伤,又置那些你心心念念的影卫死士们于何地?”
陆宁扬起的手腕,织细的银环反射出夕阳金红的光斑,随着陆宁喉咙深处的悲鸣碎了一地,陆宁削瘦的肩胛颤了颤,几乎就要歪倒下去,半响才逐字逐句的回了句:“穆子陵,你是要叫我生不如死么?”
穆子陵面上神色是波澜不惊,眼底却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将手上的饭食放在低矮的案几上:“横竖不过是一颗心,能放多少东西?如其挣扎还不如享受来得轻巧,譬如这些饭食,换了不同的人来料理便能尝出千般味道来,我穆子陵放到你嘴里是个什么味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