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1/4 页)
一分钟后,聂闻达跟着走了进来。
“这里只有一张床,我已经占了。你打算怎么住?”
“你没跟我睡在一张床上过吗?”吕钊反问。
没想到吕钊会有这么直白的言论,聂闻达怔了怔,继续面无表情。
吕钊避免与他对视,忙不迭地将自己的行李整理进柜子里,同时不容反驳地说:“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让我住在这里。因为我没有地方可以住,你不能赶我走。”
“强盗逻辑!”聂闻达嗤鼻,随后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说:“你爱住不住,别后悔就行。”
“我不后悔。”吕钊非常肯定地给了聂闻达一个答案,就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又强调了一遍:“我从来没在这件事上后悔过。”
四目相接,一个清澈,一个深沉。
吕钊感觉自己看不透聂闻达,聂闻达却对他了若指掌。不管在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们的力量始终悬殊。不同的是,五年前的吕钊会为这种悬殊到沮丧,五年后却只觉得心安。
聂闻达依然是他的浮木,五年前也许还只限于物质,五年后却已经转换为精神。
没有语言,他们共处一室,像陌生人一样互不干涉,可流动在空气里的分明是熟悉的味道。无论聂闻达的表情如何冷淡,那原属两人的丝丝热气还是止不住地冒出来,烘得吕钊心头暖暖的。
慢条斯理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吕钊看似平静,其实心中早已是万马奔腾。他不停地收拾东西,想给自己的情绪来个缓冲,他要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做准备,这是一件在五年前他完全不敢考虑的事情。
夜里,洗完澡之后,他走进卧室。聂闻达已经坐到了床上,手里仍然拿着文件,还有烟。他走过去,凑到他的头顶嗅了嗅,然后动手掐灭他手中的香烟。
“别抽了,你都快被熏成腊肠了。”吕钊的动作自然连贯,连调侃都说得一本正经。
聂闻达似乎吃惊不小,略显呆滞地看着他。在他的视线里,吕钊安然若素地脱去睡衣,全身赤裸地爬到床上,然后将夏天用的小薄被盖住身体。
十秒,顶多十五秒,那具雪白的肉体在聂闻达眼前晃过也就这么一点时间,却狠狠地刺激了那根名叫“欲望”的神经。
吕钊是故意的,他在勾引他。
“我怎么不记得你喜欢裸睡?”聂闻达弯起嘴角,笑容有些邪恶。
“你不是也穿着睡衣吗?”吕钊背对着聂闻达侧躺着,右手不自觉地揪紧了枕头的边缘。
聂闻达的确穿着睡衣,知道吕钊今天晚上要跟他共睡一床,他就把几乎没怎么用过的睡衣找出来套在了身上。不为别的,只是不想测试自己的自控力而已。
可惜襄王无梦,神女有心。吕钊的举动,摆明了是来煽风点火的。出人意料的是,几乎要按捺不住的聂闻达却在这一刻稳了下来,他像老辣的猎人,耐心地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吕钊竖起耳朵,听着离他不到三十公分的聂闻达翻阅文件的声音。缓慢的,磨人的声音。吕钊瞪着双眼,却不敢转头看他。
聂闻达从不急色,但也不是什么柳下惠。换作五年前,吕钊如果在他面前脱衣服,早就被他扑上来“生吞活剥”了。可现在,却被完全无视了。
难道他已经不再渴望他了?吕钊有些沮丧。
“我妈用自杀威胁我,她不想看我们在一起。”吕钊闭上眼睛,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缓慢诉说着:“我很怕,一直不敢给你打电话。国外一点都不好,我每天都想着回来,想着你,可你爸爸一直扣着我的护照,还请专人看着我。这次好不容易可以拿工作当借口跑回来,你……”
听到聂闻达放下活页夹,吕钊停下来,屏住呼吸。片刻之后,聂闻达关了灯,躺进被子里,然后便是一片寂静,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明明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他的体温还是一波一波传过来,穿透吕钊背部的皮肤,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可惜心却是冷的,冷得瑟瑟发抖。
聂闻达不想碰他,是因为生气,还是……
不想再考虑了。吕钊翻过身,在黑暗中摸索着,吻上聂闻达的唇。轻轻地,小心地,就像触碰易碎的瓷器。
唇齿摩擦间,他喃喃地问:“你还要我吗?”
五年前,吕钊问过同样的问题,聂闻达当时的回答是……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单手扣住吕钊的脑后,让他没有后退的余地。聂闻达伸出舌尖,放肆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