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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茶,所以没有顾忌,只管牛饮也不会醉,反而越喝越醒,可要是真的神魂颠倒起来,哪里是一杯茶就拦得住的。
满室悄寂待着茶叶落底。陈沛青刚才吃进了冷风,咳了几嗓,这才开口:“现在怎么样?”“挺好,算是东山再起了。”“你可把撷之逼得很紧。”他笑,像是无事一般拎出这个名字。“正常的商业竞争罢了。”有几分正常,有多少竞争,只有李弄璋清楚。可接着就再也绕不开这个名字。“他床上技术很好?”李弄璋终于发难,这堵了几年的话泄了闸一般滚涌至了喉头,可他硬是忍住,轻声缓语,却明明是刻薄。
陈沛青脸一僵,其实已经打好腹稿,要和他坦白了,可被他一句话焚个精光,原来他已经知道了,“还行。”他也冒起了火,勉力回答。明明就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等自己提及,现在他要说起了,却摆出了清算的架势,难道就是想看自己的窘迫,虽然的确是自己先放弃了他,可他与顾撷之之间又不是什么下作的关系,哪里轮的到他来指手画脚。“就凭你一个人还的出这房子的贷款?也是他买给你的吧。这算什么?金屋藏娇?”李弄璋不掩轻蔑,可又有几分两人都无暇顾及的酸意。“你说是就是。”陈沛青的语气里也满是火药味,可又不至于一触即发,要是几年前的他,估计早就被喝得哑口无言,面皮发白了。
李弄璋忽然收声,喝去了半杯茶,消隐了那刻薄的脸色,知道失态,抬眼看一看陈沛青,平时察言观色的伎俩终于用到了点上。定神了,再问:“你现在还在唱戏?”“是的。不过换了一个地方。”陈沛青也不追打,心平气和地回应。“怎么还在唱那些儿女情长的东西。”“儿女情长才有人看。”“还都是苦情戏。”“苦情戏才能让人哭,观众都能记住哭,却记不住笑。”他一一回答,脸上有认真的神色,但却并不是在思忖这些事情。
一会儿,他又说:“我说过要等你出来,却没做到。这是我的不对。”刚才的几句争斗败去了心上的火气,现在才有了对谈的样子。“只是两年。”“五年,我没料到你出来得那么快。”“是我错了。”几口热茶下去,通体生暖,似乎人也变得温柔体贴了,一句话就了结了。短短几个字,一塌糊涂。陈沛青的心跳一跳,眼里烟锁雾笼,他应该逼问过去,他错在哪里。李弄璋看着他,抿住了嘴唇,有句话他之前不说,当下不说,日后也不会说。他不是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他不擅把玩柔情蜜意,情话更是编不出半句,对他来说这些都是矫揉。于是,他伸出手臂,越过了半张桌子,硬是将陈沛青的头搂住,压过去,吻住他。
陈沛青没有逃开,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却立马被十分坦诚的情感蒙蔽。他抻直了上身,吊住他的后颈,像是要从深渊之处向上攀登,渐渐站起,柔软的身体爬过了桌面,藕断丝连,像是无骨,可实际上只因动作灵巧,他被李弄璋抓住了腰际,一把就拖至了跟前。力气粗鲁骇人,像是要将他腰斩,可唇齿之间却从容不迫,先舔吮双唇,吻得陈沛青满眼泛潮,再一口气朝里头攻陷。如果说在顾撷之面前还能抵挡几招,甚至反客为主,那么在李弄璋面前,他的小伎俩就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光就一个吻,便是糊天混地,原本还想打个岔缓一缓神,可李弄璋哪里会给他这样的空闲,推也推不开,逃也逃不走,真真地成了他手下的亡魂。半倚半坐在桌沿上,略抬一抬就让他捅了进来,大腿也被跟着架起,夹紧了他,像是树身上凭空抽长出的两条粗藤。
一场毕了就从客厅争斗去了卧室,双双倒在床上再来一回,身体的契合度因为几年的冷落而有了生疏,但这生疏横冲直撞,用意外的力度揉搓过敏感处,于是竟有了粗陋的□。末了,简直就是场角力,要看看是谁先体力不支,还是陈沛青,伏在他身上声嘶力竭地发出了喘息,又在他的肩膀上咬出两道血血红的牙印,接着就滚去一旁,拉过被子盖住了胸腹,片刻后就传来细鼾。李弄璋正被□激得神魂颠倒,双手在他的身上乱抓,却弄不醒他,本想再缠过去亲他一亲,却立马就没了心思。
仰面躺一会儿,方才洪流似的欲望飞快地隐匿无踪,他等着腹上的两点精斑干涸成痂,就起身去浴室洗澡,人熟地不熟,摸不着开关,也认不得角角落落,指甲缝在墙角撞一下,无处可揉的疼,一颠一跳地就近开进去一间,正好就是浴室。可偏偏没烧上热水,半夜三更,也不费心思了,就着凉水冲洗一下,打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于是就恨起了床上那个睡得黑甜的人。故意将一具冰冷的身体揣进被窝里,从后头抱住他,制住他的四肢,冷热交替,只听见陈沛青倒抽一口凉气,手四处乱摸寻着被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