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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戎很健谈,绘声绘色地给他俩讲一些稀奇古怪的血腥故事,听得云檀毛骨悚然,云杭却大睁着一双眼睛,怀疑地问:“真的吗,戎哥?会有这样的事吗?”
韩戎细细打量了云杭一会,笑着对云檀说:“三三很不好哄呢。”
………………
次日午饭过后,楚明仁声称自己有商务约会,吩咐艾瑞克租车送他们兄弟俩去尼斯,便离开了。云檀却让艾瑞克带他们去赌象棋,不耐烦地说:“表舅家根本是夜猫子大本营,下午茶之前,不会有人睡醒的。艾瑞克也就依从他。”
赌象棋的地方是一家私人会馆,很清静,落地窗面向海景,云杭很喜欢。本以为可以好好玩一会,却发现云檀心不在焉。将就着和他对了两局,云杭受不了他的神思远游,便去和旁边一位胡须修得整整齐齐的老年绅士对弈。
大约三点多钟,云檀接了一个手机电话,然后拉起云杭向外跑,在大门外招来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对司机说了一个街名。出租车拐了几个弯,在一条石砌小街的街口停下。云檀付钱后,拉着云杭进入小街。小街有点陡,云檀走得很快,云杭被他拉得跌跌撞撞的,心跳得很急,气也喘不过来,脑子里全是问题,却无暇发问。
云檀一直都在用手机通话,说的是法文,云杭不大懂。
拐进一条窄窄的巷子,云檀收起手机。云杭看见前面的一段矮墙上,趴着一个少年,认出是酒店的门童。门童一见他二人,便轻轻滑下来,对云檀点点头,并接过云檀递给他的一卷钞票。他然后弓下身,依次托着云檀、云杭趴到矮墙上。
墙很宽,上面摆着些盆栽的仙人掌,墙内种着几株三角花,长得很茂盛,长长的枝条上开满了粉色白色的花朵。透过花枝,云杭看见院内的一棵合欢树下,摆了一张铺着绣花桌布的圆桌,围坐在桌旁的四个人里,面向这边的,是父亲。父亲的左侧,是一个身着嫩黄色太阳裙的少女,笑靥如花地伏在父亲耳边说着什么。
云杭还来不及理解眼前的情景,就听见云檀的咒骂,“骗子!”然后一只花盆被云檀狠狠地掷进院内。随即云檀把云杭扯下墙来,拉着他的手,向巷外猛跑。出了巷子,云檀借助下坡,加快了速度。
云杭觉得自己的肺好象要爆炸了,再也换不过气来。他挣脱了云檀的手,蹲下身,激烈地咳嗽起来。紧接着,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人拿刀子猛戳,贯透肩背。云杭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云檀在云杭抽出手的时候刹住了脚步,但被惯性带着,继续向前跑了几步。他转过身,远远看见父亲从街旁的一栋楼房里追出来。他们俩人目光相遇后又弹开,同时落在云杭身上,看着他软软地倒下。
“三三!”云檀惊慌地叫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去。
云杭倒在地上,脸白得象纸一样,粉红色的细沫沿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云檀浑身发冷,颤抖着拨通了紧急呼救的号码,叫救护车。
楚明仁赶过来时,云檀又接通了急救热线。
楚明仁便在急救热线的电话指导下,小心地把云杭翻转至右侧卧位,把他的两条腿蜷起来。他用纸巾轻轻拭去云杭嘴边的血沫,心揪成了一团,低声呼唤着,“杭儿,乖宝,你怎么了?睁开眼睛看看爸爸……”
十二分钟后,救护车到达,但是云杭已经没有了呼吸。
楚明仁茫然地望着救护人员进行紧急施救,脑子里空白一片,一颗心完全被恐惧俘虏。“杭儿,”他喃喃地说,“杭儿,求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经过救护人员的紧张努力,云杭总算是呼出一口气来。救护人员为他戴上氧气面罩,用担架把他抬进车里,启动救护车,向医院奔驰而去。
云檀一下子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楚明仁把他拉起来,搂在胸前,“檀儿,好了,都过去了,没事了,别哭。”
云檀奋力想要挣脱父亲,叫道:“都怪你,都怪你!骗子!”
楚明仁搂紧他,“毛毛,乖,不要闹,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云檀不肯罢休,连连质问:“为什么要这样?我妈妈不干涉你在香港养婊子,难道还不够吗?你还要带婊…子出来度假?好得意呀你!和婊…子养的杂…种品茶吃点心,再抽空在我和三三面前扮演慈父,你把我们当成什么?”
“嘘,嘘,”楚明仁拍着云檀的后背,“毛毛,不要这么冲动,有些话,气头上说出来,已经不是你的本意了。”
云檀呜呜地哭着,“三三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