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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容微微点头,忽觉不对,瞪他:“阿铭在哪?”
“下中原了啊。”
“在哪?”
“跟蒋大人去蜀中……”
“在——哪?”
“听说蒋大人升迁了……”
“哪?”
“三多巷。”
“哪里的三多巷?”
“#¥%&”
“嗯?”
“喜洲!”
“阿筌你懂事啊。”
阿筌扑通跪下:“阿亮耶年事已高,阿铭哥回来探望。”
“土司晓得会要他的命。”
“阿容少爷救命,阿容少爷救命。”
“滚!”
“少爷不答应阿筌不起来。”
“爱跪就跪着吧。”
高容也懒得洗整,和衣上床。听着阿筌刻意压制的呼吸声,心里更烦闷。都说阿铭投高家的眼缘,高土司对阿铭赞赏有加,高香蓝对阿铭爱入心扉,可谁也不晓得,最崇拜阿铭的,是高容。十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惊讶地看着窗外那个一晃而过的身影,然后默默关上窗。他以为只要他不说,别人就不会晓得有外人进入高家,可小小的他没想到,等待阿铭的不只是高香蓝,还有高土司。
十年了,阿星哥可还记恨阿铭?
躺了许久,久得有点迷糊了。听到窸窸窣窣开门关门声,是阿筌撑不住出去了。
高容跨进高星屋子时,浅眠的高星马上醒了。
“阿容,起这么早?”
“抢个早,免得阿星哥又给别人拉去。”
“哈,一来大理就应酬多,你又不出头。今天不练剑?”
“要启程,不练了。今天就我服侍阿星哥起床吧?”
“好好,难得阿容少爷勤快一回,我也享受享受!”
高星用茶漱了口,又拿丝巾擦嘴。高容做惶恐状,自己越紧张,阿星哥就越不舍得责怪。
“你何时晓得那杂种潜回来了?”
“昨晚阿筌来求我,我当时就想来跟阿星哥冲冲,又怕你歇得早。”
“考虑一宿了,嗯?”
高容低头:“阿星哥晓得我。”
“说说。”
“那天从龙王庙俯瞰大理坝子,我忽然谋着,哪个菩萨保佑都没用,守家业还得靠实力。”
“哦?我家阿容谋这些了?”
“我就琢磨,云南府大理府的军屯每日操兵练武,我高氏虽暂时平安无虞,但也不能高枕无忧,一旦……”
“嗯,我听说木家也在担心这个。”
“木家也在谋划?不过我高家可比木家便利多了。”
“有什么便利?”
“剑邑试剑工。”
“这就是你的主意。这跟阿铭有关系?”
“此次张大人私通阿亮耶,已经是个隐患。阿铭若净身回来还好说,若带着蒋大人什么指示,我们能得罪他?”
高星点头:“你想叫阿铭当武术教习,训些人出来?这倒是个法子,把他放眼皮底下更省心。其实啊,阿铭才到云南驿我就晓得了,到底是在官家呆过的,行走都住驿站。”
高容夸张地惊讶:“他也不避人!”
“他宿在喜洲的消息还是我叫人透露给阿亮的。我倒看看那老狐狸如何圆说。”
高容暗嘘口气,还好自己最终决定先来进言,若选择帮腔阿亮耶,以后日子不好过。
直到快启程时,阿亮耶也没来跟前服侍,高星脸色越来越沉。高容不敢找人去通口信,只好说些娃娃话逗阿哥开心。
马车架好行李装好,高星一顿鹤头红藤杖,狠声道:“走。”
走到前院,却见阿亮耶跪在马车旁。
“土司老爷啊!”阿亮耶膝行过来。
土司嫌恶地踢开他:“嚎什么?”
“那个小畜生居然还有胆跑回来,小的本该早给老爷禀报,可昨晚阿筌不见了,找到现在也没找着。管家帮忙找了昨夜守城门的阿哥,说看见他连夜出了西城门,今天一早我就在海边找人,如果如果……我怎么跟流云师傅交代啊!”
“那个铸剑工?阿容,昨晚他没服侍你?”
高容忙答:“我睡后他就走了。”
“他咋能走出去?”
管家忙说:“他给门房说,要给阿容少爷买宵夜。到了城门,他又说要出去找什么草药,很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