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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乐手在此时整齐的开始奏乐,乐声端庄而壮阔。
内侍在此时走上前去,扶住了季云夕的手臂,弓着腰极为恭敬地一级一级台阶爬上去,直至到了最后一级,那放着黄金宝座的地方。
乐声骤然停下,百官朝贺跪拜新帝。
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动作整齐划一地轻撩前袍,垂首屈膝跪下。
“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季云夕负手而立,面上并无表情,略略垂了视线看着下方。
从此这便是他的天下,他的皇位了。
即便是这样,心中也仍然没有起一丝波澜,或者是一分狂喜。
众人皆已跪地叩拜,唯有一道身影,依旧笔直站立,面容俊美,官袍衬托出他的贵气。
这样的情况,也是季云夕始料未及的。
他知道这个人从来没有跪过自己的父皇,他这几天也刻意去避开想这个问题,而此刻,这个问题却是这样直接地,摆在了他的眼前。
这个人权势逼人,朝中除了自己便是他了;而这个人也同样能力过人,自己暗中做的手脚他都知道;这个人也傲气胜人,想必除了天地父母,他不曾跪过任何人……也许,包括自己。
季云夕眸光微暗。
然而他此时已经为人君王,这样的情况,是忍——还是不忍?
金銮殿中,隔着文武群臣,两人遥遥对望,均是负手而立,相似的面容上甚至有着相似的傲气。
季苍尉今日着着绛紫色的官服,专为登基大典所用,袖口滚了一圈又一圈的金边,衣角纹有张牙舞爪的玄龙,头上是墨玉发冠,将整个人衬的冷了几分,也较平日里更冷峻几分。
他目光深邃,眸中印着季云夕一身明黄的纤细身影,那双星辰似的眼睛,突然,他动了。
在季云夕的注视中,他突然抬手,修长匀称的五指慢慢撩起了前袍,膝盖慢慢弯曲,却并为垂头,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季云夕,动作缓慢地——单膝跪了下去。
季云夕睁圆了眼,下意识地就要迈步上前阻止他。
然而身前却是高高的阶梯。
季云夕脚步刚刚提起便又顿住,收回了手,重新放在身侧。
季苍尉一直抬着头,神情极为认真地注视着他,即便是单膝跪下,却丝毫不折损他一身傲气。
这样的动作和神情,仿佛他跪的不是当朝皇帝,而是他想要纳入羽翼中保护的人一般。他在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真心和衷心。
季云夕指间微颤,心中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有事,只能挤出时间写了这些,明天可能只能更一章了,TAT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传国玉玺——”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拉回季云夕有些游离的思绪。
他正了正神色,收好情绪。
司礼太监手中端了个铺着明黄锦布的盘子,乘着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象征,弯着腰垂着头,神情万分崇敬,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上阶梯。
司礼太监在季云夕面前停下,季云夕的近侍太监忙上前去接过了盘子,屈膝跪在了季云夕的面前。
按照季国的规矩,此时本来应当由季国身份尊贵的人将盘中的传国玉玺递道季云夕手中。尹丽戚虽身为国母,却是女子,且有孕在身,那么……便只可由季苍尉来完成这一项了。
然而几天前的季云夕正是心绪繁杂的时候,司礼太监在同他商量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排除了季苍尉,故而只能由司礼太监来将这传国玉玺递给季云夕。
司礼太监将手中托盘递了出去,伸手将宽大的袖子抖了抖,准备伸手去拿这传国玉玺。
“慢。”季苍尉突然道。
文武百官听见这声音均是一愣,齐齐抬头看了过去,生怕有异动。
季云夕稍稍侧头,看着季苍尉。
对方却仍旧跪在原地,一动未动,只是深邃的目光仍然胶着在他身上。
季云夕收了收拳,略略垂下眼眸,朗声道:“皇叔请起。”
季苍尉这是,无言地为他树威。
众臣见季云夕出了声季苍尉才站起来,方才提到嗓子眼的心纷纷归回原位。
只见季苍尉慢慢站起身来,掠过仍旧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步履坚定地踩上阶梯,向着季云夕的方向而去。只是原本昂着的头颅却在踩上第一级阶梯的时候,微微垂下些许,聊表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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