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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烦躁。画尧抓抓头发,心想,该是这无聊的日子过久了。
半个时辰後,画尧来到御药房。
御药房位於太医院东南角,乃御医研究配置各类药材处,非御医不得入内。他每日喝的那些黑乎乎的苦得掉渣的汤药便都是出自这里。画尧轻咳一声,随即昂首,他可没存著一把火将这儿烧光的心思,不过是出於好奇,来瞧瞧。
张肖章配好药,拿出精巧的陶罐,将其中一些药材放入水中浸泡。
没错,他在煎药。
御药房有专门负责配药及煎药的医官,这些事情本不必由他来做,大多时候他只需切切脉动动笔。而这回,他是领了圣旨的,送往熙宁宫的汤药务必要亲力亲为,丝毫马虎不得。
虽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张太医的手却仍止不住轻颤。
事关脑袋安家何处,岂能不抖?
“唉──”回想第一次被熙宁宫那人点名的场景,张太医不由长声喟叹,“我为何要叫肖章呢……”
“张太医想改名?”
张肖章被後方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不轻,差点掀翻炉火上的陶罐。转身一望,但见那人素衣白发,肤色胜雪,姿容妍丽,不正是熙宁宫里的那位!
“微臣叩见皇後。” 张肖章撩袍下跪。
他这一跪,惊了一屋子的人。众多正在忙碌的医官医女,包括方才想拦画尧却又不敢拦的药童,呼啦啦跪了一地。
“叩见皇後娘娘。”
画尧也被唬得不轻。
他进宫的日子虽不短,却因某人下的禁足令,如某种生物一般被圈养在熙宁宫内,随身伺候的也不过春华秋碧两名侍女,便连太监也只偶尔见个一两个。
是以,他并未见过这阵仗。
没见过这麽多人,更没见过这麽多给他下跪的人。
记得那时,枢冥他爹还是皇帝的时候,岚止就曾这麽跪过。聪明如画尧,很快便理解了,这是身份的象征!他是皇後!
想到此,画尧一清嗓子,淡定道:“都起来吧。”
“谢皇後娘娘。”
屏退他人,画尧望向张肖章,一脸严肃,“张太医,本宫今日来此,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张太医心下一抖,面上却是镇定如常,“皇後请讲。”
“是这样的,本宫甚是厌恶那些过苦的汤药,不知张太医能否在里头加些糖?”
“……”
确是“要事”。
张太医满面愁容,要不要加糖呢?这,是个问题。
138 摔了
事实证明,加不加糖之类的,完全算不得问题。真正的问题出现在问完话後的小半个时辰里。
小半个时辰,不是很长,却也不短。足够画尧爬四五趟梯子了。
御药房正屋的构造很是壮观,房梁高耸,四面墙壁由无数个小抽屉组成,大小一致,横竖整齐,每隔两排置有一梯,那梯子很高,够到最顶层的抽屉。而每个抽屉的把手上都吊著一块八角形的木牌,上头标示著各种药材名称。
画尧大觉新奇,遂寻了个梯子爬上,动作极其敏捷,张肖章意图阻止,却已来不及。
“皇後娘娘,这梯子太高了,危险,您还是下来吧。”可怜的张太医紧张得面色发白。
画尧停在半空,看了看张肖章,“我没有恐高症,不怕。”略倾著身子拉开一个挂著“细辛”木牌的抽屉,往里瞄了一眼,似不感兴趣一般立马又关上了,接著往上爬。
你不怕我怕啊!张太医内心叫苦连天,这要真有个万一,他的枕边人可就要换成阎王爷了啊!
咳!这张太医的思维确实囧异了些。
瞧了十来个抽屉,见里头装的都是些寻常药材,画尧没了兴致,便顺著梯子一步步往下走。
张太医仰头,举著双臂,语调里透著紧张,“您慢些,小心著点。”
画尧有点不耐,偏头瞪去,お/稥“你紧张个什麽劲,我又不是小孩子,这麽大个人了,爬个梯子难不成还会……”哪料“摔”字还未出口,脚下不小心绊到头发,身形一歪,“啊──”
这下,真摔了。
好在有人垫底,若不然从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焉有命在?
即便有张太医拼死相护,那可怖的高空坠力仍没让画尧好过。後脑狠狠撞了一下,右手剧痛,应是折了。
画尧艰难起身,望见地上大滩血迹,猛地一惊,顾不得疼痛,伸手去推地上的人,“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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