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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极的悲痛和愤怒让云扬疯狂,看着络熏被泪痕沾湿的惨白脸颊,只觉得面目可憎。
“啪啪!”左右开弓,两记响亮的耳光扇的空气都在摇晃,“你起来,去死,去把景哥哥换回来啊!”
络熏做了好多梦。
梦见第一次被强迫,梦里,虽然依旧被蒙着眼睛,可是,殇流景的俊美面容却变得清晰,因为是他,所以,没有了丝毫屈辱和恐惧,看着殇流景的律动,心里始终有种挥之不去的沉痛,眼睛痛得厉害,但,努力地感受着每一个动作铭刻在体内的痛苦和甜蜜……可是,只在最后一个猛然挺身之后,殇流景忽然仰面向后倒去,原本的床榻变成万丈深渊,他眼睁睁看着殇流景坠落。想伸手去抓,忽然全身僵硬动弹不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殇流景……络熏想喊,可喉咙被谁死死掐住,——!——!——!络熏不能动不能喊,只眼睁睁看着那一袭红衣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梦见,他的辇车走到大街上,他一袭惹眼的红衣,招摇地围着雪白的长绒披肩,站到他面前,依旧挑眉妖娆轻笑着忽然问道:“昨晚,感觉如何?”他没有死!没有死!络熏想要扑过去抱住他,然而,全是依旧僵硬,动弹不得。殇流景却是邪肆妖娆一笑,轻易捉住他的手臂,一扯,络熏便撞入怀中,被抱了个满怀。然后络熏只觉得耳根一热,然后是脖子,温热柔软的触感,紧接着唇上也落下温热的柔软。他又看到殇流景了,所以,他没有掉下悬崖,是他在做梦而已。吻极为清浅,只是轻轻将唇贴合在一起,络熏贪婪地想加深这个吻,想要狠狠地索要以确认他的存在,然而一吻结束,殇流景有些轻蔑地用白玉般的手指拭了拭唇瓣,转身。忽然,眼前的人不见了,不知何时,街道已经变成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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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熏做了很多梦,梦见殇流景为他烘干头发,梦见自己要去救被西蒙军抓走的百姓,殇流景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于是他把他的手心咬出血来也没有责怪他……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对他很好很好……
很多梦,只是,每个梦的最后,殇流景都会坠落悬崖,络熏反复受着绝望的悲苦。
梦中,殇流景对他说完“若是我殇流景喜欢一个人,便会一直一直喜欢下去”便再一次坠崖,络熏想要拉住他,却依旧无能为力,整个身子像是飘在水中,不住地随着水波摇晃。
“混蛋,你怎么不去死,你才是该死的那个不是吗?”在再一次承受同样的痛彻心扉和懊恼悔恨之时,有人在耳边大声地喊道。
是了,他才是该死的那一个,为什么掉下去的不是他?
“你起来,去死,去把景哥哥换回来啊!”那个人说。脸上“啪啪”被一左一右扇了两个耳光,剧痛让络熏慢慢有恢复了意识。
可以么?只要他死了,殇流景就会回来了么?那么,就让殇流景回来吧。络熏努力地挣扎着醒来。
“我要让殇流景回来。”络熏的声音因为几日的昏睡而沙哑,这是醒来的第一句话,却因为沙哑而让人听不真切。
“醒了?”云扬在一扇了络熏的耳光后立即清醒了许多。他怎么可以打他?络熏那么善良,从来不希望任何人死,何况是景哥哥。景哥哥为救他而死,最难过的,是他吧,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痛得受不了就伤害一个比他更痛的人!
络熏没有理会云扬,直直地走出去,似乎并没有看到云扬的存在。
“你要去哪里?”云扬哭哑的嗓子一说话便像哽到了鱼刺。
“流景出去了,我去换他回来。”他只是掉下悬崖,并没有死,梦里,他摔下去那么多次,可每一次都回来了不是吗,这次也只等着他去换他回来而已。络熏没有回头,迎着满院子初夏的阳光走去,白色的阳光落在白色的他身上,仿佛,就要融化在阳光里,声音飘飘忽忽。
“你说什么?”云扬不知道络熏在说什么,只有一点可以肯定,络熏没有接受殇流景已死这个事实。
络熏没有再说话,温温和和地对惊喜地对一个看着他醒来的高村寨的寨民说:“我要出门,给我备匹马。”
寨民早就听说过络熏难过的醒不过来却不停落泪的事,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皇上,惊讶欢喜的同时不免疑惑,只是,他只是小老百姓,这辈子得见圣颜就该感恩戴德,烧一辈子高香了,天子的意思,岂是他们能揣测的?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飞跑去给络熏牵马。
“你要去哪?你到底要干什么?”云扬揣摩着络熏的话,渐渐地有些惊悚,络熏是要像他说的,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