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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唇好像并没有动,〃我只是看看你现在是否还好。〃
我说,〃你还没有死吗?〃
他说,〃我还没有死。我在做一次实验。〃
〃实验?〃
〃我没死。这是秘密。就我们俩知道,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就是想活着看看到底谁哭谁乐?想活着知道谁会真正悼念我,谁的眼泪是假的,谁的无言是真正的难过。〃
他喘息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的位置,是通过在他的身体里占有多少‘水份'来体现的。我就是想称一称我的死使别人溢出的眼泪的分量和质量。〃
我长叹了一声,〃你丫没死就好。我陪着你,我不怕你。〃
他继续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肮脏、虚伪的陷阱,把你留在这儿真让我不放心。所有的人都有十张嘴,而只有人睡着了不说话时候的那张嘴,才是唯一的诚实的嘴。〃他说得多了,气息更加微弱,犹如一架暗哑了的古琴,发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个嘶哑的音符,医院稠密而乱糟糟的空气里飞舞。
〃那就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好难过。〃
他朝我笑了一下,〃算了,你有王远东了,你永远都不能回头来看一看我了,你还是把我忘了吧,好不好?〃说着他像突然出现那样又突然消失了。
我愣愣地看着王远东空荡荡的左手边,感到冷风疯了似的尖叫起来,钻到我的脑子里像雷一样隆隆炸开,我感到天旋地转,喘不过气来。
空气中仿佛不断飘过来腐尸的气味,我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得得瑟瑟地拉着王远东,告诉他回家,咱们一起回家。
番外
小时候,河边,一快乐的孩子向我跑来,扬着小手向着我呼喊: 〃 言言…… 你看,你看我挖到了一只青蛙!〃他呼扇着桃花眼问我,〃它为什么回在泥土里?它可以像老鼠一样的挖洞吗? 〃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装作博学多才的一本正经地教育他:〃它是在土里睡觉,它睡醒了就会变成王子了。〃我记得妈妈给我讲过青蛙王子的故事。
〃哦。〃童童拉长了声音表示明白,对我的话他永远都是深信不疑,看着他用手轻轻抚摩那个可爱的小青蛙,一脸的兴趣盎然,我真有点嫉妒那大蛤蟆!
长大的童童越来越好看,身材颀长,皮肤白皙,嘴唇红润,喜欢穿带颜色的卫衣,橘黄色,浅绿色,像巧克力的那种棕色,他穿起来很帅气,偶尔,他穿白色休闲的T恤,虽然也很好看,可是我不喜欢,他穿白色看起来有些病态。我喜欢逗他笑,他笑的时候一双桃花眼眯眯地,有两个酒窝。他最恨人说他妩媚。
长大了的言言依然叫童童童童,长大了的童童叫言言莫言。
于是我常常梦想着自己是一只狡猾伶俐的狐狸,可以像在夜深人静时钻进他被窝里跟他在一起,然后在天明时跑回我自己家里化身为我。
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当一个真正的狐狸,我只期盼着我他唯一的最信任的最铁的哥们。
那天童童哀伤地看着我,什么也不说,莫名其妙地掉下眼泪,眼泪掉在我的嘴里,我知道了,原来哀伤的味道是咸咸的,是眼泪的味道。是为了一个男人!
我领人把廖向京结结实实的走了一顿,警告他别再出现在童童面前,我知道他不敢声张,同性恋,对于一个想往上爬的人,是最大的死穴。童童,是我守护的王子,王子最好的结局就是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样,想着一边成长,一边扫清童童身边可能有的一切障碍的自己,对童童来说,算不算公平?
城市的灯火在黑夜中散去,天际有颗流星很美丽,它让我想起童童,是不是生命中那些灿烂的事物,都注定是是稍纵即逝的东西?
在这个强权就是公理的社会,我可以从童童身边撵走廖向京,但我无法撼动王远东。我担心童童的脸,这张脸即使不会使人坠入情网却颇能挑逗起一个成年男人的非分之想。但我即便认识到他们是在浪费青春却也无计可施。
当人被迫陷入和自己的志趣相冲突的庸碌无为的生活中,作为一种姿态或是一种象征,必然会借助于一种恶习,因为与之相比恹恹生病更显得消极。
我迷恋上交各式各样的女友。我不间断地更换钟情对象。
但结果可想而知。
我所有的妄图摆脱对童童的迷恋的努力都是徒劳。
我在这里死去活来,他在那厢一无所知。也许知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