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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二十九天。
“怎幺这幺晚还不睡?”语声中微有些埋怨,一挑屋帘,空暗影走来进来,“你是有身子的人了,不用每天这幺晚等我!”拿起一只小鞋,把玩片刻,“好精细的手工,不过,这种劳心的活计还是交给下人去做好了。”还是那幺斯文有礼,纵使责备也让人感到一只浓浓的关切。
突然打横抱起她,在青瑶的惊呼声中,空暗影笑着,“抱老婆大人休息去!”
真是感到作为女人至大的幸福,突然,她闻到了空暗影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味,“怎幺?又受伤了?”
空暗影的身子一僵,精心清洗过全身,还换了衣服,如何会留下这般痕迹?不露声色的笑道,“恐怕是今日照料受伤的兄弟时沾上的,你先去休息,我洗洗就回来!”
世事就是这样让人意想不到,空暗影千算万算终究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怀孕的妇女嗅觉异于常人,此刻,这丝血腥的味道只不过在青瑶心中埋下了一颗小小的怀疑的种子,但终有一天这颗种子会发芽长大,从而彻底毁掉空暗影和青瑶的整个生活。
看着空暗影匆匆远去的背影,青瑶出神了许久,像是在想一件很近又很遥远的事,摇摇头,自语似的说:“怎幺可能?”
激情过后,销魂的功效加上连日的劳累帝木泽终于沉沉睡去,大汗淋淋的宇文天骄支起胳膊,突然他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下身的疼痛却使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忍痛用双手支起身子,看着帝木泽沉沉睡去的表情,竟是毫无餍足。
伸出食指轻轻的抚摸他剑一般飞扬的眉毛,只听见帝木泽嘴里喃喃的说道:“水――”
微微迟疑了一下,忍住下体的火烧火燎,下得床来,脚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帝木泽,你整得朕好苦!”一步步拖着虚浮的脚步拿起床脚边的水壶,突的一笑,扬头喝了一口,俯身含住帝木泽的唇,以口相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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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腐烂
午夜深宫,只有遥遥的邦子声宣告着现在的时间正是三更。今天的天上是无星无月,一阵旋风卷过宫墙,风里竟有一丝隐隐的芳香和恶臭混合的奇异味道。
远远的从慈宁宫一前一后的走出两人,前面一人擎着一盏昏黄摇曳的琉璃宫灯,迈着细碎的步子引着路,此人大约十七八岁上下,一张青白的小三角脸,眸子里透出一丝惊惶失措。后一人仪态倒是雍容大度,衣衫也华贵的多,正是魄宫太后,宇文天骄的母亲――费旖旎。
“罗衣,永寿斋还有多久才到?”
“快了,快了!”急急的回答,肩头却似乎微微的发抖。
“唉,老了,真的老了。”怅然的叹了一口气,遥遥的目光极处枫林欲染,轻盈的舞步若落雪无踪。“孩子,扶扶我,”手便无力的搭上罗衣的肩头。
近了永寿斋,风中那丝隐约的奇异味道似乎强烈起来,推开门,诺大的院子冷冷清清,好像多日未曾打扫,竟似无人居住的模样。罗衣更加害怕了,怯生生的说:“太后,要不明儿一早再来?”
轻轻摇了摇头,放开扶着罗衣肩头的手,推开卧室的门径直走了进去。罗衣虽然害怕,当下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来。
那股味道随着卧室门的打开变得剧烈而呛人,罗衣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硬是把晚上吃的所有食物全吐了出来。费旖旎也真有耐心,待她全部吐完,平息了许久之后才冷冷的说:“把灯笼掌起来!”
依言战战兢兢的擎高了手臂,那昏暗的灯光摇晃着擦亮了大床上病人的脸,罗衣一声惊呼,“咣当”,琉璃制成的灯笼摔了个粉碎,火苗呼的窜起一人多高,照亮了这个坟墓般华丽的大屋,照亮了云母石制成的大床旁边成堆成堆枯萎的玫瑰花瓣,也照亮了躺在床上的人。
再也顾不得尊卑和礼仪,罗衣尖叫一声,拔脚就跑。
费旖旎对她的离去置若罔闻,仿佛一早就预料到了,借着破碎琉璃灯笼的火光,她一只只点燃了案头的蜡烛。然后把目光移到床上的荃吉身上。
真的,他的样子变得大了,再不是权倾后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样子,也不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丰神俊郎,岁月和命运真是太能播弄人了。
现在的他只是一堆发着酵、正在腐烂的脓血,惨绿的脓疱布满了他的全身,灰色粘稠的脓仿佛污泥敷在面孔上,白色的小蛆在伤口里进进出出,头发完全脱落了,脑门上也是数不清的小疱疱,嘴巴大张着,空空的仿佛一个深不见低的黑洞,在那个黑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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