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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的时候将声音压着,细声细气,却令明雪衣浑身一震。
脑海中浮起刽子手手起刀落,血流满地,男人温热结实,充满安全感的身躯渐渐冰冷僵硬的情景:「不行!朕要去救他!」刹时,明雪衣心痛难当,什么太后,畏怯,顾忌,都被抛堵脑后。
眼看他跺着脚,就此走出去,小德子大吃一惊,也顾不得上下之份,忙不迭伸手将他拉住:「皇上,皇上!万万不可!若皇上强行将他放出来,会触怒皇太后,而且皇太后有旨要皇上跪在祖宗画像前,未到早朝,皇上不可以离开。」
「朕就是要到慈宁宫与她理论!」拂袖,明雪衣想推开他,却被捉得更紧。
「皇上,恕奴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小德子觉得用词有些不对,顿一顿,尴尬地干咳一声,才接下去说。「若皇上喜欢,等风声淡了,奴才再去找几个更加俊俏的人来侍候皇上,皇太后权势在握,奴才斗胆请皇上忍一忍,万万不可以因为一个。。。。。。男宠而与太后起争执。」
「忍。。。。。。?」明雪衣摇头,如瀑长发随之晃动,划出流顺光波。「要忍到什么时候?」
自十一岁登基,至今五年有余,哪一天不是在忍?
朝中大事,要等太后颔首,颁令下旨要请太后盖玺,他只不过是坐在金銮殿上的一个泥塑娃娃,皇太后手中的一个傀儡。
小德子连忙出言安慰:「皇上就过四年便可以亲政了,到时。。。。。。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但是,现在。。。。。。请皇上以大局为重!」
明雪衣叹息不语,颓然倒坐地上。
他虽然孩子气未脱,却明道理,知险阻。
皇太后大权在握,他断不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而与她扯破了脸,万一皇太后抬出祖宗家法,就对他非常不利。
皇太后不但能干,而且野心勃勃,朝中的亲贵,大臣,多是她的亲信,这个皇位他根本坐不稳,父皇的其它子嗣,虽然早就被太后解决得干干净净了,但是,宗室之间却尚有不少年幼的皇族子弟。。。。。。废在位的皇帝,接着,拥立另一个更加柔顺听命的幼帝加以操纵,这种事历朝历代常有发生。
想到违逆太后可能有的可怕的下场,明雪衣微微一悚,紧紧合上眼帘。
铁郎。。。。。。铁郎。。。。。。是朕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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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专门关押重犯的地方,守卫森严,但是,这个深夜,一道黑影悄悄地潜入其中。
当黑影掠过时,无精打采地守在天牢门口守卫,只觉风在身旁一吹,毫不为意已经有人从自已身边奔过。
黑影飞掠,一直到天牢深处,看着被锁于一个长方水池的呼延铁军,黑影倏地凝顿。
「主子。」
双手被平展着锁于石墙上,下半身浸在水中的呼延铁军抬起头来,从凌乱的黑发阴影中,发出低沉的声音。「狼影?」
「主子,狼影救你出来。」浑身包裹在黑布中,只露出两只细长冷眼的狼影身形一晃,就被呼延铁军阻止:「不!不必!」
「主子?」狼影微微一顿,不过,他自小跟随呼延铁军,主仆早已心意相通,立刻便明白过来:「主子是想等他来救你?」
「正是!」闭目,被刑求至遍体鳞伤的呼延铁军疲惫地靠在污垢的墙壁上。
「只怕他不敢。」狼影摇摇头。南国由皇太后专政多年,所谓的皇帝有名无实,呼延铁军是由太后下旨关押的,那个柔弱的少年皇帝只怕没有放人的胆量。
「不敢?」呼延铁军勾起唇角,冷冷笑道:「他的确不敢。不过,到最后他一定会来救我。」他看得很清楚,由第一眼开始,写满在那个小人儿眼中的就是一份刻骨的迷恋。
痴迷,欲念,这些赤裸裸的感觉本来就比爱情更难以舍弃,何况他只是一个荏弱的大孩子。
「你回去,传话木尔尔,他亦不必想办法救我了,代我写一封信禀报父汗,就写。。。。。。」呼延铁军停顿片刻,似在思索着一个最妥当的用词,片刻后,才说:「就写,曙光已露,大业可成!」
狼影惑然:「主子是想。。。。。。」
呼延铁军没有解释,只喃喃自语:「面前正是天赐良机,南北分裂之局将由我一手改写!狼影,你看见吗?我已经看见在不远的未来,吾必将君临众生!」
就在禁卫军闯入的时候,就在万延年称呼那个小人儿为皇上的时候,就在那一双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