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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颜瑾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这时才能发觉这个少年中毒果然极重,脚下漂浮无根,身子晃动摇摇欲坠。颜瑾跪在江雪涯膝前,轻轻地道:“师父,我不管你对别人如何,总之对我是极好的。没有你,我不能活下来,更别想这么早就报仇。只要报了仇,我活不活,也就没什么了。”
他双目含泪,一眨不眨直视江雪涯,这几句话说得甚为真挚,显见出自肺腑。也不知为什么,江雪涯面对他,总会心软,不过依旧冷冷地道:“你就不怕我也舍得了你?”
颜瑾咬着下唇,道:“你要是真舍得我,就不会来……”
江雪涯眼梢一挑:“倘若楚绍云看不出来你身中何毒,抑或岛上并无解药,你怎么办?”颜瑾笑道:“怎么会,我早知道这个毒的解药如何配置,而且还让身边侍仆去药房查看,确定能配置出来,这才会服毒。”顿了顿又道,“而且楚师兄智慧过人、医术精湛,我自然知晓。”
江雪涯哈哈笑道:“行了行了,他不在这里,用不着这么夸他,又听不到。”站起身来,缓缓踱到窗前。正是三伏天气,外面一丝风也没有,树梢动也不动,只知了一声声叫得欢。江雪涯沉吟半晌,道:“你利用我报仇,总得付出点代价。”
颜瑾随在他身后,道:“请师父吩咐。”
江雪涯曲起食指,慢慢挑起他的下颌,道:“这毒很古怪,叫什么?”
“桃花渡。”
“桃花渡……”江雪涯微微一笑,道,“艳若桃花,奈何一渡,好名字。这毒你可以解,但是不许完全解掉。”他轻轻抚摸少年愈加娇艳细腻的面庞,低声道,“你这个样子,我很喜欢。”
体内毒素不许完全解掉,就意味着时时刻刻的挣扎痛苦,意味着有朝一日侵入骨髓无药可解,意味着生死一线命不长久。颜瑾却只一笑,道:“谢谢师父。”
楚绍云一推开房门,蒋雁落立时跳起,道:“怎样?”楚绍云没说话,慢慢走到桌前,拿了个茶杯,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一口一口喝下去。蒋雁落急道:“你倒说句话呀。”解挽舟一拉他,道:“蒋师兄,你别着急。大师兄如此笃定,想来事情还不算坏。”
楚绍云喝完一杯茶,道:“事情不算坏,可也不算好。”
蒋雁落道:“那究竟怎样?”
楚绍云道:“师父命井氏兄弟杀掉董成,然后限定半年之内挽舟必须找他们比试,如果过了期限,那以后就不用比了。”
蒋雁落一拍桌子,急道:“那怎么行!挽舟身体刚刚复原,要在半年之内练成‘梦回剑法’,难逾登天。”解挽舟咬牙道:“那也没什么,我尽力就是了。”
蒋雁落道:“挽舟,我说话你可别不爱听。以你眼下的功力,就算是竭尽全力,不吃不喝,一天练上十二个时辰,要比过井家兄弟也是不易。更何况,你刻苦练功他们也不可能闲着。”
解挽舟沉声道:“他们兄弟害死单阳在先,肆意凛辱我在后,此仇不报,枉自为人!”
蒋雁落叹口气,道:“我不是不让你报仇,只不过……只不过这件事得从长计议。”皱眉想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喜道:“我有主意了!挽舟不过是想杀了井家兄弟报仇,不如我去找他们兄弟俩比试,替你除掉这两个祸害不就行了?”
解挽舟冷然道:“蒋师兄这是什么话?事情因我而起,自然由我去了解,难道我如此不济,竟要假手于他人不成?我就要和他们堂堂正正地比试,赢了就是赢了,那也光明正大,倘若技不如人命丧他手,也与人无尤!”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倒让蒋雁落脸上一红,期期艾艾地道:“我不是不相信你……”
解挽舟见他面色尴尬,知道自己一急之下把话说重了,甚是懊悔,对蒋雁落一揖到地,道:“蒋师兄,我年少性急,遇事不够沉稳,说错了话你可别见怪。”
蒋雁落忙伸手相扶,笑道:“怎么会。”
楚绍云想了想,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眼下先这么着,一是开始研习‘梦回剑法’,二是回忆一下井氏兄弟的刀法,找出漏洞所在。”
解挽舟道:“好,就依大师兄。”
董成和井家兄弟任何一人单打独斗,获胜的几率都要大一些,但兄弟二人齐上,形势便大大的不妙。他们要比试的消息在弟子中间传遍了,倒是幸灾乐祸袖手旁观的更多,甚至有人开了赌局,赌他们的胜负,赌的也不是珍宝玉石——在岛上这些东西还不如一顿饭更吸引人——不过是日子过于烦闷,找个乐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