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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金过庭故意激怒霍海生,就是让他追杀自己,在一次次逃跑和拼斗之中,手臂断在东北角,一条腿断在北边,躯干跌倒在南墙,头颅却被击碎在西南的石柱之上。他的武功和霍海生相差太远,于是,他让霍海生肢解了自己的身体。
铁碗里的细沙不过一捧,霍海生纵使轻功再强,也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金过庭分散四处的尸块全部掷到石柱之上。他只顾飞跃到石柱边,扶正那个倾斜的铁碗,不过已经迟了。只要细沙流出半分,机关都不会再次开启。
霍海生面对一屋子的鲜血淋漓死尸碎块,既惊又怒,一掌重重击在石柱之上,咬牙切齿。胸中暴躁难以宣泄,突然跃到金过庭躯干边,一脚将那点血肉踩个稀烂!没想到这条狗不声不响,居然如此心机歹毒。他狞笑一声,你以为这种机关能难得住我?你以为这样我就死定了?! 痴心妄想!
空旷的石室中,只剩下霍海生一个人。方才只顾激斗,不觉如何,此时才发现四周寂静如死,一种莫名的压力逼得他透不过气来,忽然眼前一暗,却是进石室时扔下的火把熄灭了。
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霍海生停下动作,无边的黑暗之中,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急促、慌张、焦躁。儿时的情景潮水一样又涌入脑海,瘦小枯干备受欺凌,被兄长推到山上捕兽的洞穴里,深夜时也是这般暗无天日。那一夜下了好大一场暴雨,险些把自己淹死。
就是这种压抑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喉咙,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不对,有声音。霍海生听到四周传来沙沙的响声,初始尚不密集,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就像那夜里四周纷乱不断的雨声,逼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霍海生陡然升起一种急剧的恐惧,他能真切地感受到有危险在迫近,但却不知道是什么。一握拳头,才发觉单刀早已飞出,手无寸铁。他只能徒劳地睁大双眼,望着空寂的虚无,身子不停地发抖,仿佛他第一次被带到这座岛上,面对众多武功高强的敌手,只能奋力求生。
我是不会死的,他听到那声音已到数尺之外,四面八方无处不在,像奔涌而来的潮水。他咬着牙想,我是不会死的!
颜瑾席地一滚而入石室之中,不仅是楚绍云和解挽舟,连困在铁笼中的蒋雁落也是大吃一惊,一跃而起,指着颜瑾道:“你……你……”
颜瑾面上毫无惊慌之色,反而带着坦然面对生死的沉稳,嫣然而笑:“你有你舍命保的人,我自然有我舍命陪的人。”
蒋雁落早知颜瑾或许对自己有意,但万万想不到居然情深若此,甚至以命相随,心中感动莫可名状,半晌方呐呐道:“你……你又是何苦……”
颜瑾偏偏头,无所谓地道:“没有你保护,我肯定出不去这个洞窟的,反正是个死,不如和你作伴。”看向蒋雁落,微笑道,“我知道你一向不肯轻信我,怎么说都认为是在撒谎。如今你我都要死啦,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不会觉得我是在骗你。”
颜瑾的笑容一改往日的妩媚妖娆,干净清澈,透着一抹纯真,秀眉长目,双目波光流转,令蒋雁落心中怦然一动。真没想到,最后陪自己一程的,居然会是这个人。想起以往种种,忽然觉得很是奇怪,自己素来豁达洒脱,为何对这个少年却总是横眉冷对,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欺骗了自己?可岛上欺骗自己的人,又何其多?既是极度厌恶,为何偷药之时,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是真的别无他法,还是心中早已笃定,他一定不会拒绝自己?难道……难道……
蒋雁落正自胡思乱想,心潮起伏。颜瑾一皱眉,道:“这个铁笼子碍事得很,就要死了还不能在一处好好说话?”
蒋雁落笑了笑,既然生命已到尽头,再多想又有何用?他性子豪迈,种种纷乱思绪一抛了事,上前揭起铁笼边沿,这铁笼只为阻挡里面之人在石门封闭之前冲出去,只需延误片刻即可,因此并不算十分沉重,蒋雁落和颜瑾合力托起,“咣当”一声将它扔到一边。
铁笼刚一落地,颜瑾已然扑身而上,搂住蒋雁落的脖颈,张口吻住他的双唇。
以蒋雁落武功之强,在颜瑾身形闪动之时便可躲开,但心头一软,终究没有躲,任颜瑾吻住自己。
颜瑾舌尖探入蒋雁落口中,恣意舔吮,良久方才分开,彼此呼吸粗重,都有些情动。蒋雁落见颜瑾眸光迷离潋滟,面颊绯红,当真是艳妍绝伦,轻叹一声,低头又吻了下去。
颜瑾不料他竟会主动相邀,惊喜无限,顿觉眼下就是立时死了,也是值得。这一番口舌纠缠,甜蜜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