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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麽在这里……四姑呢?这里侍候的人呢?”冯子岩咬著牙在床上挣了两下,想要起身,却徒劳无功。
“起不来的话,就不要勉强。”甄语贤朝他笑了一下,笑得他心惊胆颤,“至於这里的人,现在只有我,和你而已。”
“混、混帐!”冯子岩不自觉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将身体蜷缩起来,“我明明说过,不许你来这里……”
“你以为,你说的话便算数了吗?”甄语贤依然是微笑的模样,打量了一番他的卧室,“这地方……师爷是我的人,衙役是我的人,就连你身边侍候的小厮,也是我的人。我愿意什麽时候来,就什麽时候来。想支走你身旁那个小丫头,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冯子岩本就头晕目眩,被他这一激,只觉眼冒金星,勉强支撑著道:“你、你这混帐王八杂种!这、这里还有没有王法?!”
他并非市井出身,肚子里骂人的话实在有限,翻来覆去就那麽几句。
“还能骂人……看来你挺精神的,那我就不用担心了。”甄语贤在床沿坐下,伸手扳起冯子岩的下巴,目光中浮现出隐隐痛楚,“子岩,为什麽这样对我?我究竟有什麽地方对不起你?”
“你、你居然还有脸问这个?!”冯子岩被气得头更晕了,大声朝甄语贤道,“你当然对不起我!你、你做的那些事……你自己最清楚!”
甄语贤听他这麽说,不由冷笑:“我做了什麽事?我留你在府中安身,替你安葬父母双亲,赠你银两让你上京赴考……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冯子岩?”
冯子岩终於被气得流出泪,一边哆嗦一边抽噎道:“没错……我是用了你的钱,我是欠了你的……所以、所以你就可以把我当作妓都不如的东西,随意糟蹋作践麽?!”
甄语贤凝视著他,缓缓摇头:“子岩,你真让我失望……我不知道你居然会这样想。”
他掏心掏肺的对这个人好,想要在未来有限的生命里与这个人相伴……这个人,却是这样看待他。
甄语贤沈默片刻後,继而再度冷笑:“既然你认为和我做那种事,是肮脏下贱……那麽,你当初受我照顾,用我银钱的时候,怎麽就没有这种反应?原来利用我安身立命之後,中了举,达到目的,就可以翻脸不认人!”
其实他明明知道当初的冯子岩未经世事,单纯如一张白纸。然而他此刻的理智已所剩无几,不惜以恶意的揣度去伤害冯子岩。
冯子岩听他这样说,脸色和唇色顿时一片青灰,哆嗦著唇瓣,半响讲不出话来。
明明是甄语贤欺骗了他,现在倒来反咬一口。
不过……他的确欠了甄语贤很多东西,受到过甄语贤很多照顾,这笔债,是怎样也无法逃避的。
他开始痛悔,痛悔自己当初没有听母亲的话──
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无条件一直依赖。
既是欠下债务,总需偿还吧。
……
冯子岩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片刻之後,再度睁开眼睛望向甄语贤:“是的……我受过你照顾,用过你银钱。那麽,你要我怎麽还?”
甄语贤听他这麽讲,心忽然冷下去。就是上回被冯子岩捅了一刀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冷。
“对现在的我来说……还你两三倍的银钱,也不是问题。不过,依甄家之富,想必根本不在眼里。”冯子岩咬著牙,继续往下道,“至於在危难之中收留我们母子俩,安葬我父母的大恩……也就只有我这条性命,可以用来偿还给你了。”
他并非不畏惧死亡。然而一辈子活在甄语贤施舍的阴影中,活在甄家的势力下,想必也没有什麽意趣。
甄语贤听他说要偿还欠债,心里恨他对自己没有半分留恋情意,正在气头上,完全没有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冷笑道:“好……很好,你既知道欠我的,就好。”
说完,将冯子岩的小衣一把扯掉,贴上那赤裸炙热的瘦削躯体。
冯子岩闭眼咬牙忍耐,粗重的喘息著,并不抵抗。
甄语贤见他这般态度,越发恼怒,於是压住他,埋首咬啮起他细致的锁骨、胸侧的细小乳粒。
这种情形下,尤其冯子岩还病著,甄语贤并非真的想要对冯子岩做那种事。他只是想让冯子岩知道,对他说那些欠债还债的话,会有怎样的後果。
他不是认为被这样对待,是下贱淫秽吗?看他冯子岩,能忍到几时?
冯子岩睫毛微微掀动,右手悄悄摸上了枕畔。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