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1/4 页)
�獍憧释�肟����
他一生最恨的人不知何时已不是覆灭满门的血仇,而是那个红衣男子。他一生最怕的事不知何时已不是昧着良心残害无辜,而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去血刃那个红衣男子。
天毫无预兆地下起了大雨。
他摇摇晃晃地奔跑在泥泞之中,一身雪衣染污斑斑,风雨吹不垮他单薄无力的身躯,但他却在心自内向外地开始分崩离析。
脚下突然被什么绊倒,他一个趔趄,向前扑去。
已经跌倒了无数次,可还是会痛,连磨损出来的血也无法看得清,他还是痛得入骨。
他奋力爬起,却发现自己起不来了。于是,一个人瘫坐在泥泞污垢中,面无表情,双眸空洞无物地仰望着灰色的天,灵魂像是被什么活生生地抽去。
万籁俱寂,世界封存,冰封万丈。
一袭艳红却如鬼魅地纠缠不清,他不由得颤抖。
他撑着艳色的媚红姣莲折骨素伞,在浑然灰苍的天地间缓缓摇曳而来,在他身后,是开满了一路的火红曼珠沙华。他就像是从黄泉而来,明明比这世间更加冷情,却更任何生灵都要邪魅惑人。
他是修罗,自红莲业火中沐浴而出的邪念。
可为何,他走向的是他?
奈何桥,他渡不过去,他扼着一生不灭的孽。
“弄妆亦好,琴乱亦好,疏华亦好,我多么希望你注视的是我一个……一生一世一份情,我给了你,你可不可以也给我?”
妖红在他面前停住,风吹不动,如烟云的声音缭绕:“本宫只寻你一次,一生,一次。”
从那日开始,云映容不会谄媚地笑,不会无奈地笑,不会悲伤地笑,不会讥诮地笑,他的笑容湮灭在连他也不知道的地方。眸中讥诮不变,空洞更多,他就像被厉鬼噬去了三魂七魄。之后,他们启程到了北庄,却未进皇城。
“君公子呢?宫主不是要和君公子一起到北庄吗?”云映容垂着眼睑,眼角下一点朱砂如泪,凄艳动人。
绮影揽着他的腰,俯身在他的耳畔笑道:“他是皇帝,有政事处理,怎么可以随我到处乱跑?”
“但君公子不是要救他的故人吗?”云映容缓缓掀眸,平无波澜的眼眸静静地看他,指,沿着他唯美的轮廓滑落,一点一点冰凉。
浅淡的温度透过凉薄的丝衣包裹他,动人的声音蛊心:“那个……已经和他们没关系了,剩下的我来就好。”
指,顿了顿,垂落,云映容阖上双眼。绮影的指,却抚上了他泛白的唇。触感柔软,线条优美,如水连线薄情,指尖沿着单薄的线条缓缓移动,绮影吻了下去,没有缠绵,没有暧昧,那般轻柔,恍若一片羽毛飘零触碰。
“孤落,去将军府。”绮影起身,来到外面,对守在门口的孤落说。
“是,宫主。”
虞兴功高盖世的大将军凌旻尘最近才归朝,时年三十七岁,虽然比起柳青萍和靳弃的年龄相距颇多,但他确确实实是当年灵谷谷主的手下之一。由于年纪太小,所以上任故人遣散下属的时候,他才十八岁。离去后,凌旻尘凭着入神出化的武功,自荐为将,领兵对抗异族,保卫边疆十数载,赢得了千秋盛名。在朝野中,虞兴帝更是对他信任有加,于是凌旻尘便从一个无权无势的江湖人变成了权倾朝野的大将军。
凌旻尘年轻时颇有姿色,便是因为如此,才会被前任谷主留在身边成为娈童。
直至最后,前任谷主随了一个无名无姓的陌生男子离去。
将军府的别院中,重重侍卫在里面看守。一个房间里,紫色的华衣锦服已然四分五裂,零碎地散在地上,荷色的帘幔翻飞,芙蓉帐中,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年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浑身发颤,肌肤上竟布满了大大小小由红至青紫,甚至是黑的瘀痕,恐怖之极,可想而知他受了怎么残酷的对待。描凤华贵的丝褥血迹斑斑,少年才刚刚喘了口气,一个不是他能承受的重量顿时压了下来,然后疯狂地撕裂他。
少年咬着唇,强忍巨大的痛楚。
“叫啊,你不是很荡的吗?快来讨好我啊。”男子残忍地笑道,用力捏住他的下颌,力度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颌骨。
少年痛得低吟出声,然后叫声被体内的连连冲击撞出了喉咙。
“老爷,老爷……”一个侍卫突然大惊着撞开了门。
男子怒斥道:“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有人……”侍卫还没有说完,便瞪直了眼睛,向前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