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页)
“嗯。”寒离钦松口气,生怕自己以后行动受阻,转而又问,“这里的人,都信得过吗?”
“……你和小玦儿身份特殊,还是多留些防备为好。”洛不咎皱眉说,“最好只有我们三人和师傅知道。谷中的弟子不时会出谷行医,到时万一走漏了风声就麻烦了。”
“知道了。”寒离钦赞同道,终于将行李全部解散收拾好了。
“现在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太子殿下还适应么?”洛不咎故意取笑寒离钦。
“有什么适不适应?丧家之人,还能怎样?”寒离钦面无表情,语气却苦苦的,听得洛不咎也愧疚了起来。
“那个,我和小源源住在这间房的左边那间,我师兄在右边,有事就找我们啊!”
“嗯,多谢。”
许是药雾的关系,寒离玦今天直到日落西山才醒,脸色却红润健康许多。
洛非修还在药庐里没有回来,洛不咎和洛源就先带寒离兄弟去见洛归云。
洛归云的住处在谷底的另一头,周围全是湘妃竹,在夜幕中看上去有些阴森恐怖。而真正的珍贵药草都在药庐的药园中,几株极其稀罕的只有洛归云和两个嫡传弟子才碰得。
寒离玦紧紧拉着寒离钦的手,这次要见的是父皇的故人,算来也是他俩的长辈,于是也换回男装,穿的一本正经。
纵横交错的竹子间穿过晚风,发出淅淅沥沥地声响,月光下净是斑驳参差的倒影。
走了不久之后,竹林稀疏了,隐约看见一团暖黄色的光芒泄出一间竹阁楼。
“就是这里了。”洛不咎停下来,将衣衫稍作整理,才继续前行。
竹阁楼的门上,挂着一方匾,上面是遒劲洒脱的两个大字,“墨坊”。
寒离钦看着,不禁呆住,这果然是他父皇寒离蕴的手笔。
洛不咎和洛源先上了竹阶,推开了门,开心道,“师傅(师公),徒儿(孙徒儿)回来了。”
屋里的煤灯灯光乍泄,外头的土地也变得橙黄。
竹屋的一层是客室,摆着一个紫檀八仙桌,上头列着文房四宝。两侧是书架,不光有医药典籍,也有些诗书经传之类。屋子里有待客的几座师爷椅,想必平日也就那些弟子来坐。
二层是洛归云的卧房,里头只是一席简单的竹床,别无它物。
“师傅——”洛不咎见无人应他,直接迈进门,寒离钦和寒离玦也跟着,里面却没有人。桌上摆着的饭菜早已凉了,洛不咎抬头看着正中的竹墙,惊叫,“画呢?!”
那里原先挂着一幅寒离蕴的画像,现在却空空如也。
“你父皇驾薨之事,想是师傅已经听说了。”今天他们回到谷中,还没来得及和别人打招呼,他们的屋子又较他人有些距离,估计也没人留意。
“师公他……不会想不开吧?”洛源小心翼翼地问。
“肯定不会!师傅不是那种俗人。”洛不咎皱着眉,想了想两拳一叠说,“我们再去小山头寻寻。”
小山头其实是座小土坡,高出平地一截子,洛归云每每心烦,就常去那里自斟自饮。那地方离竹阁不远,四人也就很快便到了。
“君不见——
孤雁惶惶无相依,
流云脉脉徒自欺。
君不见——
青丝白发何差几?
为尔无情甘别离。”
三丈高的土坡上人影绰约,低沉磁性的嗓音满是愁苦与寂寞,闻者也心酸不已。
(一丈约合十尺,即3。33米。)
洛归云在凉凉的月光下,一手执着寒离蕴的画像,一手擎着青碧色的酒壶,似醉非醉,欲语还休。
“蕴——你怎会如此残忍,连两地相隔的别离都不肯给我……”
凝眸于月,凄凄道,“月圆人不圆,自此难相思……”
洛归云仰面大笑,直到泪流满面,才缓缓住了声。
“既然回来见我,又何必躲着?”洛归云还是自顾自地看着手中的画发呆,却突兀地说。
“师傅……”
“师公……”
洛不咎和洛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就和寒离钦寒离玦一起上了小土坡。
坡顶的夜风撩起靛青色的衣袍下摆,洛归云身材清瘦,肃然清癯,腰系角带,气质秀雅。虽然有些中年男子的沧桑感,一双眼却明亮有神。
“他们是谁?”洛归云淡淡问着,颇有不食人间烟火的道骨仙风。
寒离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