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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住唇,似乎不想将下面的话说出来,可还是决定痛痛快快说出来,“你真的讨厌方晗吗?讨厌他还是喜欢他?”
吴樾哑口无言。
“当你讨厌着他的时候,眼睛里,不是一直注视着他了吗。”
在那一刹那间,他仿佛看见所有的花朵一齐坠落,一片又一片落在他的心上,落在他心中尘封在冰晶里的少年身上,美好又朦胧。
“到了今天这种局面,都这么鲜活摊开在你面前,你还不敢承认吗?”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吴樾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心酸。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一个人还傻愣愣的,一直伤害着在意的人,还天真以为,这是一种对两个人都好的方式。
这大概是卫宁头一次如此狼狈的哭泣。一直努力用手抹着眼泪,抹的整张脸都是,可眼泪还是不间断下坠,最后她放弃努力。
她可以不计较吴樾是敌国将领,也可以不计较他将陈国覆灭,更可以不计较自己会被人唾弃。因为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她喜欢着的青年能够对她全心全意。可是,好像行不通了。
“燕国……我是不会去了。我会留下来,同方洲城一起,同我的荆鞭一起。”
六月里,她的长裙又开始飘飞,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越来越远。却不知道,方洲城的老鸦瓣是否还是记忆里茂盛的模样。
吴樾失去气力,有人牵着绝影马徐徐而来。
“韩镜。我要怎么办呢?我那么对他,他一定对我失望透了。所以才离开了,他一定不想见到我。”
韩镜叹息一声,“吴樾。知道皇上当初为何让你带兵么?”
将手中缰绳塞到吴樾手上,“是因为你不像其他三位老将军那样,沉稳得过头。人有些时候,不就应该冲动些吗?或许一生当中也就只有这么一次可以让自己不计后果的疯狂了。”
吴樾终于明白,从前所做的一切,只能是在那吃货面前耍手段,告诫他不要越雷池而已。可若他不在,这段自己都不晓得会如此深刻的感情,该如何安葬呢?
对于这样一个毫无保留喜欢着自己的人,还能计较什么呢?还能耍什么阴谋阳谋呢?如果就这样放下他,一个人前行,说不准有一天走到五十岁、六十岁甚至七十岁的时候,还会想要回过头来,说一句“我后悔了。”然后将他带走。
倘若往后的年岁里,会以这样的景象存活,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带走他,同他一起欣赏路上的风景呢。
夕阳残血,绝影马踏过一池溪水,他长发银戟,形单影只。却从未感觉心情犹如此刻这般喜悦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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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樾离开三个月后,长胜军凯旋回到皋城。
那一天的木芙蓉开得花团锦绣,韩镜穿着宋锦坐在茶馆楼台下,手上是十六骨象牙折扇“哒、哒”敲击。
身旁的青年端起青花瓷茶杯缓缓抿了一口茶水,看着台上那一出霸王别姬,忽然道,“说说看,吴樾到底去了哪里?”
韩镜将食指搭在唇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又慢慢闭上眼睛,享受的听着戏曲。
青年看着他柔美的侧脸,喉结滚动几下,撤退了台上所有戏子,只留下他和韩镜两人。
韩镜睁开眼睛笑了笑,将折扇搁在桌上,青年俯过身去,稍微一低头,就吻上他的唇。
“皇上真是迫不及待。”
压在上方的皇帝含着他的唇瓣含含糊糊说道,“我都等了快要两年。”
“那你当初还舍得我去?”
年轻的皇帝将他的衣服脱得所剩无几,慢悠悠的口吻里是惆怅万千,“以后都不会了。”
韩镜微笑的看着楚歌仔细抚摸着自己的伤口,突然抱住他,心中感慨万千,“楚歌,我喜欢你。”
头一次被韩镜表白,皇帝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直到韩镜吻上他的睫毛,他才回过神来,回抱住韩镜,“我也是。”
窗外的木芙蓉剪影爬上窗棂,寂静的岁月里花开花又落,谁来过又悄悄离去,却唯独身边的这个人拥有就不再凋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三个月里,吴樾带着绝影马沿着回皋城的路线,由白城到普京城再到徐忆城,他看见碧水池塘菡萏由新蕊绽放到颓败,红豆在树梢结成籽,一颗颗镶在玲珑骰子里。他带着日益渐长的思念,却始终没有找到念想着的人。
他想,是不是自己欺负方晗欺负得太狠了,所以老天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