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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往事尚在心头,那个可恨可恶的人,如果自己一意孤行坚持要杀,却可以再也见不到,再也不用被他气恼了。
可是,如果一意孤行下去,坚持要杀,固然消得心头之恨,朝野之间,却势必大乱一场。当然,并非绝对无法镇压,只是肯定很不堪,也许竟会有一日成为自己的隐患。
他抬起头来看那伸出的枫树枝,时当深秋,树叶早已凋零殆尽,却有一片枯萎的红叶孤零零的挂在枝梢,任风吹而吹之不去。殷螭忽然向上指了指,吩咐左右道:“替朕取下来!”两个亲随连忙答应,立即一人踩在另一人的肩上,小心翼翼的将红叶摘下,呈上皇帝。
这片红叶早已在风中吹得干枯了,殷螭接过时手指只是微微一使劲,边缘便粉碎了一小块。他将红叶放在掌心,低头凝视,只见叶子已是黯淡的红,宛如褪了色的血迹。便这么可怜的干巴巴的缩在自己手心,只消拢拳轻轻一握,便会化做齑粉。
可是手掌虽然微微收拢,却始终握不下去,这么脆弱的叶子,粉身碎骨太容易了,然而碎了之后再想完整,却是无可能。
就象如果意气用事,大失民心、有违清议很容易,想挽回修复却难上难。
就象那个总和自己作对的人,再也见不到他容易,再想见到他却永无机会。
那个诀别的梦隐隐又似浮到眼前,很奇怪的是,自己明明一直贪恋的是他的容色,他的身体,可是在梦里,却连他的脸都没有看见,只知道那个人是他,那个慢慢消散、自己拼命去抓也不抓到的影子,是他。
还有那没来由的心如刀绞的感觉,太真实,太惊恐。
殷螭心里,好似冰和火在交煎着,忽然对着红叶笑了笑,慢慢的道:“算了,你还不能死——这么早就死了的话,我们如何分得出胜负呢。”
他终于回过头去,向亲随吩咐道:“传秉笔拟旨:准众卿所奏,林凤致无罪开释,官复原职,降旨温慰。”
二之16
殷螭觉得,再没有皇帝会做得比自己更憋屈了。
明明恨得极想杀掉一个人,却格于形势而不能杀。明明恨得几乎连大局都不想顾,只想杀他泄愤,可是到了最后,却生出了一丝犹豫不忍。更憋屈的是,自己这点犹豫不忍,说出去肯定谁也不会相信——明明谁都知道是杀不得的,至少明面上暂时动不得。所以,也都道他只是权衡利弊之后无奈妥协,并无人理会得皇帝心中经过了怎样的天人交战。
大约正如殷螭最早想过的,林凤致不会跟自己赌一个情字,因为这件事里,两人之间,根本无“情”之一字的地位。
所以那般挣扎煎熬的天人交战,委实无用,委实憋屈,无人可诉。
林凤致终于得旨开释,生出大理寺,登时成为朝野轰动的大事。他这半个多月自行投案、苦受拷掠的经历,早已成为上至朝堂下及市井的美谈,人人尽知当朝有这么一位忠耿保孤、侠肝义胆的大臣,在他还未出狱之前,天牢左右、大理寺外、以及林凤致的赐第少傅府门口,已是长日挤着打听他安危情状的百姓,待到他终于出狱的那天,京师欢声雷动,夹道迎接,一直至大理寺护送到少傅府。
林凤致最初入狱便已被拷成重伤,第二道妖书案发之后,又受殷螭的旨意追究而再度遭刑,受到番审与圆审的几度拷问,虽然汤宾仁以下诸人对他颇有钦佩和回护之意,刑讯逼供的职责却也不曾玩忽,直打得他险死还生。出狱这日,已经不能行走,奄奄一息的躺在抬床上一路回去,一面不断呕血,一面倒还不忘跟欢迎的百姓们勉力挥手致意,于是百姓愈发热泪盈眶,大呼“忠义林少傅”不已。直到林凤致被抬入府第,关上大门,百姓犹在府外围绕颂扬,久久不肯散去。
林凤致的忠臣美名如日中天之际,也正是殷螭在宫中憋屈得肠子打结之时。林凤致出狱受欢迎的光景,当日便有负责探听的宫监回来禀报了,殷螭听说他一面呕血还一面不忘跟百姓挥手致意,一时气得几乎也要吐血,恶狠狠的大骂:“老汤真是废物!都打到吐血了,怎么便不能结果了这祸害?”
骂归骂,明面上的工夫还不得不做,当天太子安康便含泪来请求恩旨,要去探望先生,殷螭毫不拦阻,痛快的准了。等到晚上太子回宫,来向父皇定省之时,双眼已经哭得红桃也似的肿,殷螭便问:“少傅情况如何?”安康眼泪汪汪的不敢回话,陪同去的老伴当童进贤代答道:“林先生连呕了三大碗黑血,伤势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