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第2/4 页)
发作了。谈判到第三日上,俞营那边丧事未毕,林凤致正要与殷螭开展第五轮关于爵位的谈判,京城忽然急送太后懿旨,召林凤致回京面圣,同时换礼部尚书前来接替谈判任务,据说这回极有可能答应殷螭绝大部分条件,包括召他带兵入京,以及将袁俞两军归编京营。
这个条件本是朝廷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的,尤其是允许叛军归编京营,岂非在京城左近埋伏火药桶,随时可以炸将开来,断送清和帝位?林凤致带着忧疑急趋回京,连下处也不及回去,便直接入了大内。小皇帝不在京中,代替小皇帝掌权的刘后同时召见林凤致与当下的内阁首座叶德明,在垂帘后竟掩不住语中惊惶之意:“哀家是女流之辈,全仗先生们支持……皇帝虽然年轻,却决计不至于糊涂如此,所谓迁都之旨,从何而来,还请彻查!”
林凤致与叶首辅在清和朝也见过不少风浪,但这回事态实在来得出人意料,一时竟无以应对,只能面面相觑,叩首而出。
等林凤致又风尘仆仆赶到内阁之中和辅相重臣们一道商议的时候,大家都来不及慰问林太傅的从军之苦、锋火之险,便一个个异口同声大骂起来南京朝廷来,尤其以脾气火暴的次辅杜燮骂得最是慷慨激昂:“定是南京那帮贼子挟制圣上,矫令迁都!当初我一再拦阻圣驾南幸,便是怕给南京做起大来,果不其然!自来南人阴险,居心叵测,屡欺京师,个个该杀!”
这一骂将南方人统统骂了进去,叶德明是浙江人,林凤致是南直隶人,听了只能嘿然,另一个也是籍贯南省的辅相不免想拍案吵架,被其他的大学士硬生生给拦了下来。林凤致过了一阵才问:“刘太师如何说话?”
一问众人又面面相觑了一下,叶德明道:“太师言道,六宫在京,先帝陵寝在侧,宁死也不迁都……还说南京悖逆不道,劫持圣驾……那个,太师适才上奏请命……”林凤致道:“南下去清君侧?”大家只好一起 点头苦笑。
北京现在面临着铁儿努大军来袭,又有俞殷叛军是心腹之患,还苦苦等着外路勤王军来援,谈什么赶到南京去“清君侧”?刘秉忠也是四朝老臣、当代名将了,决不至于连这个道理也不懂,既非乱逞意气,那么在危城之中,战乱之际,想要揭起“清君侧”大旗,其意实不可测!就算他无异心,又怎么保证掌握着京营兵权的其他刘氏子弟没有非分想法?
室外冰天雪地,阁内众文官却不禁都在悄悄擦着冷汗。林凤致左右权衡,摇头道:“因此召叛党入京……只怕更加不妥。”叶德明道:“逆臣俞汝成已死,孙万年反心不重,先赦其罪,或可招抚;殷庶人……咳,袁杰实是将才可用,又与刘太师有前嫌,未必不能用以抗衡,事急从权,那也说不得了。”林凤致道:“驱狼进虎,并非善策,列位大人三思。”
他的意思分明不怎么同意内阁意见,杜燮于是毫不客气的挡了回去:“太傅公说得自是药石之言,然此等情势,还计较什么善策不善策?当年我等坚持京营不可全落刘氏之手,结果仍是无力制衡,诸公却又如何不提善策?这几年西南镇抚,北防加紧,朝鲜用兵,消耗京营兵力无数,兵部又有什么善策?”
兵部尚书章守成也在座,听了指摘不免愠怒,于是也反唇相讥:“兵权兵力之事,我兵部自是难辞其咎,然而这回南京擅自矫令迁都,意图裂我国朝,也未必不是户部的责任罢!若非这几年加捐加派,留都以下诸省怨声载道,怎会有背离京师之心?原本最是良驯的东南财赋之地,近年闻北京而色变嘲议,演成如今局面,又怪得谁!”
杜燮正兼任户部尚书,一听大怒:“东南加派捐税,说起来还不是朝廷连年用兵之过?从早年发太仓库银去重修昆明城,便是由于那一仗毁了昆明,所谓大胜却是摧残之极!……”
眼看阁内又是一场争吵,林凤致只好起身来做拦停,道:“永建朝的旧事,何苦再拿到眼下来分证?下官之见,南京矫令迁都之事,如今只是风声,尚未见着真正圣旨,真伪尚自可疑,就算是实,也必非圣意自专,朝廷决无抛弃北京之理——然而为此就召殷庶人入京,恐有后祸,莫怪下官直言冒犯列位。”
林凤致直言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暗暗苦笑着的,因为听杜燮提起昆明的事,就想到昆明之毁,全是殷螭干的好事——当然也有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么辛酸悲愤绝望,却又夹杂着一丝爱恋一丝愉悦的往事,悄然回来的时候,却已全无着落之处。林凤致甚至要咬牙坚决反对给殷螭以任何实益,将他的一切机会扼杀在萌芽状态,自己大约是这里最希望殷螭平安的人,却变成力排众论最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