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页)
心知这是干燥引起的破裂流血,一旦止住便也无大碍,所以并不勉强,只十分自然地用湿布擦拭起了残留下的血渍。
段雁池抬手握住了沈素和,将他手中的布巾取出,另一只手轻轻攥住他的右手,道:“你的手太凉。”
沈素和将两手互相搓了搓,然后重新塞给段雁池,看着他道:“现在还凉么?”
段雁池摇了摇头,沈素和又抬起指尖,揩净了他下巴上最后的一点血渍。
他指尖上染了血红,段雁池一手握着湿布,一手托起了他的手心。段雁池的手指指节分明,修长而有力,可以弹奏绝世妙音,然而无论那乐音多么动听,所要收获得却非赞语,而是闻者凄厉的惨叫。他这样的一双手,无情得不留生机,此刻却是充满了温柔。
段雁池的目光送向了那指根处缝合好的痕迹,像是套进了两个草环,是略显粗糙的圆形。沈素和的手不算温暖,只是两根尾指更加冰冷,段雁池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感觉?他不太愿意去想这件事。
沈素和仿佛与他心有灵犀。若说毫不在意,沈素和不会自欺欺人,但事已至此,改变不了就去接受。右手不灵活还有左手,他还能望、闻、问、切,去思考并下决断,这样的挫折不会影响他继续行医之路。沈素和不希望段雁池心怀愧疚,若能救人一命,便是舍下条手臂也值得,然而这话他不能去说。他心知段雁池最不肯欠下人情,虽已许诺过三件事,始终还是耿耿于怀的。
他两人心思有异,却想得都是对方。
沈素和将手握成了拳头,段雁池便用掌心包住了他。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说了会儿话,沈素和问他要酒囊,段雁池不想给,沈素和说他的情况暂不宜喝酒,段雁池嫌他罗嗦,便用了些力气捏他的手,沈素和无奈地摇摇头也就不再说了。他们两这情形看在旁人眼里是十分的奇怪,然而两人却无自觉;段雁池对沈素和有种天经地义的“权利”,似乎只要他愿意,沈素和就得任他搓扁揉圆,沈素和则是十分喜欢与人亲近,对人温柔,他常被病人依赖,所以很是习惯以这种程度的接触让对方安心。
最后那酒囊还是被沈素和要了过来,理由颇为顺耳,怕累着段雁池。
两人白天赶路,晚上便寻个避风的岩石后休息。
沈素和去捡那遍地都是的枯枝杂草,段雁池生火。火生好后,沈素和就拿出冷饼架在火堆旁烤着,段雁池偶尔来了兴致也会去附近抓只野兔,在外面处理干净后才带回来,只是他吃他的,沈素和依旧啃烧饼。段雁池从不与他分享,两人一路结伴,沈素和不碰荤腥他是知道的。
入夜后两人便挨坐在一起,有时聊几句,不聊的时候一定是段雁池不想开口。沈素和会讲与弟弟那些有趣开心的事,段雁池似乎还算感兴趣,偶尔应和一句;若是说到沈慕来,段雁池便没了声息,或是轻哼一声结束话题。沈素和其实很想多了解段雁池一些,然而段雁池极少讲自己,时至今日,沈素和也只知道他年少时家中遭遇火灾,亲人亡故,他现在是天蟾坛之主。
沈素和明白每个人都有不能、不愿与他人诉说之事,所以段雁池不说的,他便不去问,或许有一天段雁池愿意敞开心扉,找个人分担心中的担子。
只是有件怪事,沈素和起初费解,他没想到自己睡觉这么不老实,入睡前端端正正地靠着岩石,第二日一睁眼不是枕着段雁池的肩,就是躺在了对方腿上,他简直有些抱歉,可段雁池并不将之当成件事,于是便不了了之了。
段雁池与沈素和如今是个越来越融洽的气氛,灵参却情绪低落了好几日——小花终于还是腐败了,和土壤融为一体。无论沈素和将手伸向瓷罐或是轻拽红线,灵参既不叫也不曾探出身体。沈素和又是担忧又是无奈,他也不愿强拨开土壤察看,便有些愁眉地望向段雁池。
段雁池哪里明白,一根萝卜也会心情不好?要它现身还不简单。
他拿过瓷罐就往火堆上放。
沈素和怔了怔,急忙抢过便连连摇头。
段雁池静静看“他们”一眼,然后取出了包裹在披风里的琵琶。
这是沈素和第一次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下听段雁池弹一曲不带腥风的琵琶……那琵琶声优美婉转,清脆叮咚如珠玉落盘,又如女子一声哀叹,琵琶瑟瑟,弹尽心中无限愁,指尖弄弦,拨动人间几多怨,终道是天涯无觅处,昨日成回忆……回首间,长别离。
“叽……”灵参一点点钻了出来,巴在沈素和怀里的瓷罐口,静静地听着琵琶。
沈素和甚至没有注意到它,只是定定地望着段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