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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鉴已经打发走了小二,倒了一杯。酒水满满地齐着杯缘。徐鉴端着它,递向剑自鸣,道:“敬你一杯。”
曲放忧瞥一眼杨宏远,见他神色坦然,不像要攻击的样子,便按住剑自鸣的肩膀,径自抢过那杯酒来。
徐鉴一时不察被他得手,继而见酒水没有洒出半点,便知他可以以内力锁住液面,遂不敢轻举妄动。
曲放忧笑道:“我这雇主这些天吃的药和酒犯冲,喝不得,我代他吧。”说完也不管别人的反应,就把酒往嘴里送。不料手腕一紧,竟是被剑自鸣扣住了,半点也动不了。
“放忧,徐老板敬我的酒,轮不到你来喝。”剑自鸣说着,用另一只手取过酒杯。
曲放忧已经察觉异常,可是被剑自鸣制住脉门,动弹不得。
剑自鸣将酒送到唇边,略微仰头,喝下半杯。他放开曲放忧,将剩下的半杯酒放到酒桌正中。他的动作轻柔缓慢,但酒杯落到桌面上却发出低沉响亮的声音,令徐鉴全身一震。
“徐老板,”剑自鸣的声音不疾不徐,“你若把这半杯酒喝了,奉夜教教主的位子,我让你坐!”
徐鉴猛地退后一步。他敛了笑容,表情狰狞起来,许久才发出满是恶意的森冷声音:“你以为你活得过一时三刻?”
剑自鸣微笑了。他说:“你不问我为什么不让放忧喝么?”
“他死了你没可能活着出去。里外都是死,你选得痛快。”
剑自鸣摇头:“不对。徐老板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早就百毒不侵了。”
一瞬间,徐鉴和杨宏远的脸都变成死灰色。二人对视片刻,四只手同时落到兵器上。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支持我,既往不咎。”剑自鸣说得从容,每一个字都叩进人心底去。徐健和杨宏远面面相觑,犹豫。剑自鸣继续说:“在这里动刀剑,对谁有好处吗?”
“没有。”徐鉴放开刀,说:“但谁能保证你不会转头灭了我们?”
“呵,不过是下毒。若我次次都计较,第一个不能放过的,岂不就是莫秋红?”剑自鸣问。
杨宏远一惊。剑自鸣在莫秋红的肚子里中了毒,所以不能习武。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却只有几个门主知道。徐鉴果然不清楚事情的起止,问:“她是你娘。你是不是还要怨教主保护不周?”
剑自鸣答:“自然。除了他,有谁能一而再地给教主的夫人下毒,时候都挑的刚好,而且每次都不必承担后果?”
杨宏远的脸色变了又变。
剑自鸣继续说:“如果我是我爹,绝对不会选我娘。叶姨相貌脾性无一不胜于她,也肯为他的孩子废尽全身武功。若莫秋红也做得如此,我体质不会差过小雨,且怕也没有机会多个妹妹。”
剑自鸣的推测句句在理。当年,叶飘影是整个武林的憧憬。她面容姣好,身姿曼妙,自创的飘影剑法精妙卓绝,配上洒脱不羁的性格和缜密而不失豪迈的行事,少有人不倾慕赞佩。就连她最终钦慕奉夜教教主剑殇,毅然与家族断绝关系,只身嫁入奉夜的时候,也没有得到什么骂名——人们莫不是羡慕奉夜教主的好运,便是佩服她的勇气。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那是一个错误。
一个离谱的错误。奉夜教教主孤身涉险到叶剑门求婚,是因为他搞错了对象。剑殇心许的不是叶飘影,而是身世来历皆不可查的莫秋红。这件事,就连奉夜教中也鲜有人不为叶飘影抱不平,以至于她带着孩子远走的时候,整个奉夜教没有半个人去追寻她的踪迹。
因而,听剑自鸣这样说,杨宏远对他多了点好感,神色略有缓和。徐鉴却不能一下子理顺那么些信息,眼神稍显凝滞。
剑自鸣站起来,对同样听得有些转不过弯来的曲放忧说:“走了。”
“喂,”曲放忧挡住他,在他耳边小声说:“这事可怪不得你娘。”
剑自鸣皱眉,却没有理会他,对徐鉴和杨宏远说:“既请我来,不装装样子送我下去么?”
徐鉴随即起身,杨宏远紧随其后。
剑自鸣走在最前面,后边是右手一直贴在刀把上的曲放忧,再往后是杨宏远和徐鉴。乍一看很像两位门主护送教主出行的样子。
出了店门,剑自鸣转身,拱手为礼,作别。抬手的时候,领口略微松动,从上方看下去,可以望见曲放忧留下的吻痕。
曲放忧心头微漾,紧接着,感觉到从上方袭下的杀气。他抽刀、转身……
眨眼间,刀剑嘶鸣。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