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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绿波被带到一间小帐篷里。云修儒命人将炭火烧旺,上了热茶,又特地拿了木梳,打了洗脸水。等她在里面收拾停当后,这才进去。廉松风握了他的手道:“要小心了,我就在外面。”云修儒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转身要走,却又被他拉住道:“就不能让我知道吗?”云修儒很抱歉的摇摇头,掀了帘子进去。廉松风对柳春来道:“你可知道?”柳春来摇头道:“爷从不提以前家里的事,好歹小的不知。”廉松风望着那门帘发呆,像是要看出两个洞来。
司马绿波见他进来,张嘴便道:“你果真是男的?”云修儒不明白,她为什么老是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微微的点点头算是作答。司马绿波毫不掩饰的道:“你长得真好看。”云修儒不料她竟如此的“快人快语”,心中暗道:“番邦的女子果然是豪爽,女孩儿家,这种话也敢说出口?”怕她再说出令人尴尬的话来,急忙问道:“小娘子说,这簪子是令姑母之遗物。不知令姑母的名讳是……”司马绿波皱了皱眉道:“你既然是男子,怎好问人家女子的姓名?”云修儒听她说的在理,改口道:“你可认得叫小凝的女子吗?”司马绿波一听,几乎跳起来。强自镇定道:“是哪两个字?”云修儒见她这般光景,心里仿佛有些明白了。注视着她的脸,缓缓的道:“大小的小,凝结的凝。”司马绿波怔了怔,眼中流下泪来,呜咽道:“这正是我姑姑的名字。”忽又想起什么,问道:“方才那人说你姓云对吗?你叫云修儒?”云修儒点点头。司马绿波擦擦眼泪道:“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叫云娃?”云修儒又点点头。司马绿波道:“她人了?”
云修儒睡下了眼帘,望着那通红的炭火,只觉好不刺目。被深深埋在心底的伤口,又重新的撕扯开。以为不会再痛,以为已经释怀,原来并不是那样。扪心自问,恨她吗?恨她什么?是摒弃了他们的海誓山盟?还是当众说出,让自己成为全村笑柄的,是个男人都抬不起头的理由?自己有资格恨她吗?做为男人,不要说像样的日子,便是一件像样的衣裙,也不曾买给她。作为丈夫,从成亲到孩子满百日,夫妻间最平常的欢爱,都无法完全满足。他不爱她吗?也不是。那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肯跟着自己吃苦受累,还为自己生下了唯一的女儿,他怎么会不爱她了?只是,一遇到那件事,自己便莫名其妙的提不起兴致。除了新婚的头一个月,还勉强敷衍过去。此后,要嘛半途而废,要嘛根本不行,可她从未发出半点怨言。为何在女儿尚未断奶之时,毫无征兆的领进一个男人?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说走便要走?那样的决绝无情。后来,每当看见女儿含着自己的□,向自己撒娇之时,又觉得,像这样的身子,居然还有自己的血脉存于世上,难道不该感激她吗?她的选择是对的。如今,自己连唯一的,被视作生命的女儿,也给弄丢了。这样的男人是不能靠。走得好,走的好啊!
司马绿波见他痴痴呆呆的坐在那儿,眼中缓缓流下泪来,心里好不难受。走到他跟前,轻轻推着他的肩道:“姑父,姑父。”云修儒慢慢缓过神来。听着眼前这个美貌的少女叫自己“姑父”,还很不适应。一面拭泪,一面道:“你且坐下。”司马绿波“嗯”了一声,乖乖儿的,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柔顺的同战场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判若两人。她毫无羞涩的望着,这个被姑母称之为世上最美丽,最温柔的男子。她当时不能理解,男子怎么可以用“美丽温柔”来描绘了?今天,终于见到了曾被自己无数次幻想的人。这才觉得,姑母的那四个字,简直太贫乏了。不过,美则美矣,做为男子,未免太柔弱了些,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自己喜欢的是哪种?说不清。也许,就像是廉松风那样的。不,不是像,就是。
云修儒见她,虽然是眯着双眼望着自己,人却早已是神游天外,轻轻的咳了一声。司马绿波猛地清醒过来,微微有些脸红的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于是,便将事情的真相细细道来。
说来十分的简单,却又令人匪夷所思。
离天启城三四百里远,有一座孤岛,名曰七珠岛。皆因岛上遍地的七珠草而得名。岛上有个无名无姓的门派,在此已居三世。派中弟子来自五湖四海,更有岛上的居民。掌门唤作司马净,他有个胞妹,闺名叫小凝。只因父亲在世时,将小妹许了老友之子为妻。父亲过世后,守丧已满,司马净便要将小妹嫁过去。岂料,司马凝死活不从。说是与那人从未见过面,又听说他行为不端,要他兄长退了这门亲事。司马净再三相劝无效,动手打了她几巴掌,关在闺中只等人来接去。她的嫂嫂多病,人又懦弱,见丈夫气成那个样子,哪里还跟多言?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