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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又欠起身,满面不舍得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家去了。”廉松风知她还醉着,只得顺着说道:“你坐着别闹,这便回家了。”云娃摇摇头道:“你别送我,见了面又要生气。”话未讲完,伸手一把抱住,将脸埋在他怀里半响无语。
廉松风几时让个女子抱过,他二人又是这样的关系,慌得险些栽下马去。骆智远及时的在马上单腿而立,伸手扶了他一把。廉松风总算是稳住身形,急着便去掰云娃的手,却听她在自己怀里小声儿的抽泣着,动作不由微微一顿。云娃哭了会儿才道:“为何要让我知道那些?我不想知道,不想知道啊……”廉松风低首望着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子,却要她承受这样的折磨。不禁心下一软,稍稍犹豫后,在她背上轻轻拍着低语道:“你爹爹那些年过的委实不易,好孩子,日后就多多孝顺他吧。”因又对那投书之人生出了恨意来,咬牙道:“不知是什么人,做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若让我知道,必不会放过他!”骆智远暗恨道:“雅竹,雅竹,叫你死在我手里,方晓得我的手段!”
云府大门敞开,云修儒与骆缇在台阶上坐等了近半个时辰,才见他们回来。
云娃抓着廉松风的衣服睡得很沉。闻着那酒气,云修儒脸上不仅显出了怒容。廉松风已然是快支撑不住了,见他在,只得强打起精神道:“你也别恼,且先进去再说吧。”因怕弄醒了她再惹麻烦,周氏同浣纱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想了个法子,拿了干净的枕头塞在云娃怀里,果然见她手有些松动,浣纱又将枕头往她怀里推了推,稍微一用力,将她的手打廉松风的身上拉了下来。云娃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枕头,周氏抱着她与浣纱自往内宅去了。廉松风的背心处,早已被汗水浸湿,眼前一阵阵发黑。摇晃着刚下了马,不等转身便晕了过去。骆智远将他负在背上,急急赶回他的居室。
待籍太医与他诊脉,施针,开药方一应做完,骆智远才被父亲拉着,磨磨蹭蹭的出去安歇。
少时廉松风醒来,见云修儒正痴痴的望着自己。抬眼看了看依旧如墨的天空,轻声道:“做什么还不安歇?”云修儒暗自松了口气,端了温茶过来,扶着头喂了他几口,轻声道:“你好好的睡吧,莫在多管了。”廉松风知他为自己担心,故作轻松的道:“我不妨事的,只不过累了些,睡一觉便好。你身子弱熬不得夜呢,快歇了吧。”云修儒含笑摇头道:“等你睡了我再睡。”廉松风执意不肯,瞧着他在对面榻上躺下了,方才阖上眼睡去。云修儒待他睡得沉了,轻手轻脚的起来,在床前的脚踏上坐了,目光温柔的在廉松风脸上,一遍一遍描绘着他的轮廓。
皇宫内值房,屋里没有点灯,糜江城静静的盘膝坐在床上,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听他轻声低语道:“不放过我吗?哈哈,好得很呐,我倒要看看,是谁不放过谁?云修儒,我会让你所爱之人一个一个都离去。哼,让你们逍遥快活,让你们白头偕老。”隔了会儿,又听他捂着嘴抽泣道:“哥哥,你撇得我好苦。等替你报了仇,我自回到黄泉下寻你。”月亮躲入云中,四周变得更加晦暗不明。
云娃次日酒醒,问起昨夜之事,周氏隐去雅竹的那句话,其他的如实回禀了。云娃一听立时便红了脸,心下好不惭愧。
云修儒怕她做出有损名节之事,悄悄找来骆智远细问。骆智远将看见的说与他知,又想起雅竹最后说的那句话,一并告诉了他。云修儒有些诧异,那雅竹既不是内侍,又不曾嫁人为妾,怎会好好儿的男人不做,要跑去净身?骆智远也与父亲私下议论过此事。若是真的,他岂会轻易让人知晓?若是假的,他眼里的慌张又作何解释?因想着廉松风与云燕亭都病着,分不开心,骆智远劝云修儒沉住气,待他二人稍好些,大家坐下来商议个对策。云修儒点头应允,一再嘱咐他不许伤了雅竹性命。骆智远表面遵从,暗地里却另有计较。
四五日后,廉松风与云燕亭总算痊愈。云修儒方要松下一口气,云娃却对他言道,次日便是雅竹的生日,要过去与他拜寿。云修儒同女儿讲好,不许在那边过夜,戌时之前务必要赶回,又吩咐祝管家备了一份寿礼送过去。
岂料,次日云娃竟晚了半个多时辰才回来。一进门,顶头碰上云修儒怒气冲天的走出来,正一叠声儿的唤着备轿。廉松风与骆智远,云燕亭跟在后面百般的相劝。瞧见女儿回来,云修儒收住了脚步。瞪了她一会儿才沉声道:“你且过来,我有话与你讲。”廉松风上前扶了他的手道:“她既已回来了,你就别再气了,好好跟她说吧。”云修儒回头,见云娃还站在那儿,不由得气往上直撞,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