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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感觉还坐在石凳上的人立时眼露不满,剜了我一眼。
定襄王一阵风似的冲到我们面前,脸拉长得像能垂到地上。“陛下!要不是在宫里逮到蒙恒,叫我上哪找,您还在这儿悠闲喝酒!”
景元觉微微坐正了身形,伸了两个指头,示意他先坐下。定襄王又跳了回脚,大概已是认命,端起桌上的酒壶狠狠灌了几口,“噗——”的吐出口长气。
“消息已经得到证实了。”他望了我一眼,转头正经和景元觉说起话来,“说安闲侯到了广陵郡,望江三日不渡,夜宿客栈,突发痱病而逝。半个时辰前,周子贺给救醒,本来已经安排他明日出城奔丧,但他不听劝阻,已经带着家人出城去了。”
景元觉指尖敲打着石桌,这是他陷入思考时的习惯。
“付梓基那边怎么说?”
“付家的眼线目前还没有异动报来,其它的眼线……”
后面他们又说了一会,可是我自从听见那句“望江三日不渡”起,就心神飘远,一直飘到遥遥江左旧地,听不清他们的说话了。
脑中只回想着景元觉的敲击声,一下一下,规律而肃穆。
江山依旧,人难长久。
自古相聚是难求,青史离散方多书。到了这个时候,我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对周肃夫的怨恨,大概已经和枭雄陨落的惋惜一样多,一样难以言说。
等我回过神来,景元觉和定襄王都望着我,看似在征求我的意见。
“什么?”
景元觉撑上了额头。
顿了一顿,他开口道,“苏鹊,我要助周家一次。惠恬公主一直有心修佛,之前应我出使北狄诱敌,结果死了狄王,加了个未亡人的名头,不宜再嫁官宦人家。如此一来,我欠她一处带发清修的归宿。”
我站在那里,思考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稍刻,只觉酒劲过去寒风一吹,心中恍然,“你要将她下嫁周子贺?”
“只是形式上的婚姻。周子贺回京定要申请丁忧,在那之前,以抚慰的名目举行个纳聘仪式,便可拖过孝期。”定襄王插口解释,“周肃夫已死,再打压周家对我们并没有好处。何况,既然之前的悖逆是周肃夫故意为之,也确实……咳,总之过犹不及,现在再次合作,对双方都好。”
我点头,心中明白他说的道理,可是这种赐婚的做法确实使我满心疲惫,什么也不想再管,只说,“须得问过周子贺才好。”
“他早年丧偶,目前只有两位如夫人,虽说略微委屈了惠恬金枝玉叶,但惠恬毕竟也是二次出嫁,没什么不妥。”
定襄王口快,将一番道理说得清楚。
待他说完,景元觉却望着我略微摇头,低低解释,“是关乎周家利益的事,我料周子贺定不会拒绝。”
我明了他的意思,周子贺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
“这事要是能这样收尾,倒也是个圆满。”定襄王满意我们这么快就已经达成一致,“四两拨千斤,一点不亏本。”
景元觉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吭声。
论理说,定襄王这句话说得并不算尖酸。可是我听着,大概由于心里垫了别的情绪,总生出一丝刻薄的感觉来,因此也没有接话。
定襄王见我们都不发声,站那有些发窘。
他等了一会,也不敢催促景元觉表态。待目光转到我身上,忽然一拍掌,笑嘻嘻道,“我看这事的提头人,就由苏大人来做是正好。你瞧,当初惠恬出嫁是苏大人保的媒,所谓送佛送到西,苏大人自然要把好事办到底,把我这堂妹稳妥嫁了才好。”
我尚有顾虑,没有答话。见景元胜一直等着,答他,“此事不急于一时,周子贺一去一回,至少也要过大半个月才能回来。”
定襄王却是个急性子,又转头去问景元觉,“陛下意思如何?”
景元觉根本未曾作答。他面色不善的站起来,向外院方向一指,“朕意,事都说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定襄王走得和来时一样仓皇。
我送他出去,他在门口停了停,小声同我抱怨,“陛下哪儿都好,就是好个省劲的法门,凡事只用七分力气。如今周肃夫没了,安邦定国、开疆拓土的责任是再也推脱不掉,他不得不洗心革面,心里憋火。”
这倒是个真敢说话的。我听完这番妙论,忍不住唬脸,揶揄他一句,“王爷这么说,不怕冠上妄议尊上的帽子?”
“不,不,不。”定襄王这时倒收回了几分潇洒王爷的气度,退后一步抽出把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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