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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早在一旁听出端倪,此时开口问道:“袁秋池?陆小凤,这位莫非是京城一品堂,瑞麟轩与荣宝斋三家古玩店的少东家,‘醉里春波’袁秋池?”陆小凤笑而不答。
袁秋池对司空摘星一揖,道:“司空大侠谬赞了,那是家父创下的基业,袁某不过是不忍家父忧劳过度,近期方才着手打理,略尽绵力罢了。听闻一品堂与荣宝斋都曾有幸得司空大侠的光顾,原物归还之时又题书称赞,倒也成了敝店密不外传的金字招牌。袁某在此先谢过司空大侠。”司空摘星听了,倒是毫不见局促之意,挥挥手道:“好说好说。”
客套话尽,袁秋池转而对陆小凤正色道:“陆大侠,在下听闻你与江南花家七公子花满楼相交甚深,也知你素爱美酒,前些日子在下与霞儿订亲的酒宴,你怎的不与花七公子一同前来?”虽是问句,言语间竟隐含了几分笃定意味。
陆小凤一怔,没来由默然起来,倒是一旁的司空摘星见他窘迫模样,只好替他回答:“罢了,这原无甚复杂难解。袁公子,这小鸡将花满楼弄丢了。”接着,便将花满楼的失踪以及这许多日子里二人的行程慢慢说与袁秋池,又道:“本以为来到这通平镇,便可见到花满楼了。然方才与岳青及霞儿一番闲谈,我二人旁敲侧击问了许久,竟只知道花满楼上月末来过,喝了你与霞儿的订亲酒后离开,其余诸事,岳家父女竟一无所知了。唉,莫不是又生生断了头绪?”
袁秋池听罢微微颔首,只拿眼瞧着陆小凤。见他久不做声,低垂了眼,眉宇间尽是懊恼苦楚,不由一声长叹,开口道:“陆大侠,袁某与你相交不深,然凭借敝店与江南花家多年生意往来,对于七公子其人,在下倒是颇为了解。七公子虽天性温文谦和,却也并非对一切都全然不在乎,一旦他认定的事,便会执着到底,九死而无悔。你与他多年旧友,这一点不用我说,你也当知晓得清清楚楚。我所知的花满楼重情重义,几乎从不欲旁人替他担一分的心,对你尤甚,几乎以全心相待于你。此番他不告而别,料想必有难言苦衷,陆大侠,花七公子素来信你如己,你……切莫辜负了他!”
陆小凤豁然抬眸,凤目里清光流转,似将他整个面容都照亮了,那灿然莹华齐齐汇聚于袁秋池面上,含了洞彻一切的慧黠锋芒。袁秋池忽然便愣住了,直觉陆小凤果真耀目如鸣凤翔于九天,短短一瞬,竟俊秀风流得叫人移不开双目,难怪那神仙一般的花七公子都待他异于常人。却听得陆小凤淡淡开口:“袁二公子想必有事相告,陆小凤不胜感激。”
心知瞒他不住,好在也未想真的隐瞒,袁秋池略一思索,坦然说道:“陆大侠莫怪,在下不过担心陆大侠突遭此变故,心中焦急,一时失了冷静,看来是袁某多虑了。不错,上月末花公子的确参加了在下与霞儿的订亲宴,然而却并非只身前来,他身边,还有一个人。”说着,微微蹙了蹙眉。
陆小凤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袁秋池,连呼吸都几乎顿住,半晌,方听得袁秋池继续开口说道:“当日,花公子身边还有一个人。这人年纪与他相仿,一身皂色绣金百蝶穿花图案的越罗长衫,俊眼修眉,倒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只是……只是他看着花公子的眼神,无端便让在下觉得不安,太……太在意了些,又隐着一分痴缠……”说罢,自己亦觉得欠妥,不禁薄面晕红,尴尬地咳嗽两声,转眼望向陆小凤。但见陆小凤脸色阴郁,紧抿了薄唇,似在强自忍耐,又问他:“那小楼可好?他看起来有无受制于人?”
袁秋池虽觉陆小凤的反应稍显奇怪,却也未在意,只说道:“陆大侠放心,花公子自在闲雅一如以往,并未受制于人。”想了想,又赧颜道:“当日订婚喜宴,在下自是满心欢喜,高朋满座,美眷如花,不自觉便多喝了几杯。待到花公子座前敬酒之时,脚下微一打晃,便要栽倒。好在花公子伸手一托,方才免了我当众出丑。当时未觉有异,次日一早醒来,花公子二人便要告辞上路了,只说随意走走,并未交代去处。趁同行那人去取马车的当儿,花公子略微握了下我的手,随即指指我袖内,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去了。回去之后,我将袖内物事取出一一验看,发现了这个。想是那日花公子扶在下起身之时,顺势留下的。”说完,自袖中取出一物,递与陆小凤。
看清了袁秋池手中的东西,陆小凤当下一阵眩晕。司空摘星见他神色有异,忙凑上头去仔细端详那东西。只见一枚酒盏口大小的羊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