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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相当地能喝,被公推为大夥的代表,没想和他一比,喝到胃里都发烧了还没法将他扳倒。这事邪门,太邪门,肯定有诈。於是我绕到横七竖八搁著酒碗酒瓶子的小板桌後头,一看之下,哇,我肏,你个死小坦,奸诈小坦,你往自己碗里加的全是奶,往兄弟碗里加的是奶酒,你喝的粮食白酒全被奶水给掺稀了,咱们就是喝死了也喝不赢你呀!
我揭发了这件事,嘻嘻哈哈地将他压在地面,跨坐在他大腿上,结结实实冲他胸口揍了两拳,这是玩儿,可不是讨厌他。小坦的诡计被咱们戳穿,黑脸蛋腾一下红了起来,让我压在身下,扭著身子大笑,也不反抗我。
大夥起哄著叫:「让他把咱们刚刚喝下去的量全喝回来!」
我低头问他:「你觉著这法子公平不公平?」小坦说:「公平!我服。你放了我。」
我抬起压在他右大腿上的膝盖和屁股,让他能够坐起来,可左腿还让我压著。我笑著说:「你喝了才放你。你要能多喝几碗,我也让你打还两拳。」
小坦扬著雅族人稀疏的眉毛说:「就是这一句话。」
就那样,二十几双眼睛作见证,他一腿给我压著,身子靠著我的手臂,把大夥儿喝的量全灌进了肚里。但是他到底已经喝过几碗掺奶的白酒,这时真醉得不行了,一手攀著我的肩,臭死人的浓浓酒气喷在我脸上:「再拿两碗来。」
我说:「平手了,还喝?」
小坦翻著白眼点点头,口齿不清地说:「还喝。一碗一拳,你欠我的!」
大夥儿欢呼声中,小坦把最後两碗倒进了嘴巴。我说了话得要算话,於是摇摇晃晃地放开了他,等著挨打。「光闻你这酒味我都醉了。」
他一脸得胜的笑容,打著嗝,在我肩上一推。我也真醉了,躺在地上不想起身。他抡起拳头,眯著眼睛看我,找下手的地方,骂我说:「我肏,你咋变成两个胸脯四条胳膊了,你叫我打哪里呀!」
他一拳打下,身子也随著趴了下来,哇地一下吐了我一身。我连忙拍他背脊,要替他顺顺气,被他呕吐物一熏,自己也哇哇地吐起来。这下换小坦来拍我的背了,他拽著我,要将我拉起来照顾,我俩最後抱著滚成一团,昏睡之前,我只记得两个人都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拍著对方的背。
我俩被兄弟们分开了各自抬回家去。当晚我给我爸打,他挨他爹揍,第二天坐上校车,我说:「你脸咋整的,这麽肿?你牙疼啊?」
他指著我被我爸打肿的眼睛,神秘地说:「你眼睛怎麽肿的,我脸就是怎麽肿的。」
他在校车上也唬过学校老师。天气冷的时候,我们一群人非得喝点烈酒才愿意上学。有一回,四五个人窝在校车最後头的座位上,裹著毯子,在毯子底下偷偷传著一瓶酒喝。老师上车来了,那是个视力不好的老头儿雅族老师,睁著朦胧的眼睛四下看看,抽抽鼻子,很奇怪地问:「怪了,大清早七点多钟,咋这麽大酒味儿啊?」
这老师在勒库城干了一辈子的教书先生,知道咱们勒库人的坏习惯,於是一排一排座位巡视起来,审问全班同学:「谁偷喝酒,给我举手!」
巡到最後一排,我们的酒瓶子已经扔到了座位下,但身上的酒味还是遮不掉。小坦挺身而出,说:「老师,没人喝酒,是这位同学受伤了,这是跌打药酒的味道!」说著在我身上搡了一把。我就装著喊痛,哼哼唉唉地说:「对,对,是我受伤了。」
老老师皱眉说:「噢,是受伤啊。又打架了是不是?」
小坦说:「不是打架,阿提这麽听话怎麽会打架。他是骑马跌伤了。」
老老师看上去很犹豫的样子,东嗅西嗅的,还是不大信。小坦又说:「老师您要不要验验伤?他骑马的时候一屁股摔地上了。阿提,你裤子脱了让老师看看屁股。」
我说:「成!」毯子一掀,站起身来就扯棉裤。斯斯文文的老老师急忙摇手:「不用看,不用看了。」唠叨著走回前排去。我盖上毯子,在里头握了握小坦的手,他已经将酒瓶子捞回来,塞到我另一只手里。我俩在同学的窃笑声里各自喝了一口酒,相对微笑,庆祝谎言圆满成功。
我们的谎言从不拿来害人,我们才十二三岁,以为世上的所有谎言都像这些笑话一样,不带坏心眼的。我们瞧准了老师死也不想看我屁股,两句话就唬住了他,我们骗他不是因为他是雅族人,只因为他是能按照校规打我们的老师。我们还有一项优势,小坦是雅族学生,学校里雅族学生总被当作是聪明一些、乖巧一些的一群,谁能料到一个雅族学生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