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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来了一声咒骂。
他知道那个是杰里,自己约的MB。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他恹恹想着,盯着屋子里被黑暗吞没的角落楞看着。
年轻的时候,这个儿子的有无似乎与他无关。他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凭着一张脸,混得如鱼得水。没有人不捧着他,追着他。吃饭,玩乐,睡觉,自有人的钱包为他备着。
不知何时开始,这一切悄悄离他远去。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依赖烟酒,身体开始有各种毛病,牙也开始松动。圈子里围着他转的人都一个一个消失了。人们看他的目光变了,从钦羡变成了鄙弃。他舍弃了工作,成天不是呆在家里,就是出门找乐子。每一次激情过后,躺在床上默默抽烟,等待着他的却是比以往更空虚的空虚。欲望已经像他的视力一样,一年比一年消退了。这种时候,他竟有些羡慕安安稳稳的家庭生活。
他想起了裴文。当他被越来越浓重的孤独感吞噬在这间住屋的时候,他开始期盼儿子能回来看他。这样在茫茫人海里,带着被孤独啃噬得残缺不全的身体,想着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让他枯竭的心里又荡漾起了一丝希望的涟漪。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越来越老,愿望也越来越强烈。
他却已经没脸见他。他已经没有资格用父亲的身份邀他回来。如果不是邻居的女人看不下去了,他根本不会知道,初高中那么多年,学校里是有家长会的。裴文是央求邻居的那个女人替他去的。替他去了那么多次,女人听到的从来都是老师的表扬。但是作为父亲的他却一次也没听到过。直到那个女人搬家之前,才把这些告诉父亲。那个时候,裴文已经从家里搬走多时了。
他知道裴文是不会原谅他的。不仅不会原谅,恐怕在心里,已经将他这个父亲咒骂了一遍又一遍了。
他还记得裴文回家来拿吉他的那一天,在公厕旁边,被他撞见自己和MB在吵架。老不要脸了那么久,却因为被儿子碰见了,让他难堪到几乎绝望。到最后,他依旧把儿子气走了。反正已经无法挽回了,不这样做,他的老脸又往哪儿搁?
而今天,他的这样那样的纠结终于结束了。
他垂着脑袋,抬眼瞥了一眼窗外。夜晚已经完全地笼罩了大地,外面是个并不明朗的星夜。他又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微微地动了动,舔了舔干渴的嘴唇。
表面崎岖不平的指甲,被烟熏成了肮脏的黄色,指甲的边缘却修剪得很整齐。
他叹了一口粗重的气,费力地站了起来,走到了衣柜前面。
整个房间里,只有他的衣柜没有被污染。打开抽屉,足以让手脚利落的家庭主妇都惊叹一声。甚至在黄梅季节,他还会把衣服一件件拿到阳台上晒一下,擦掉柜子里的霉,再花上很久,将衣服一件件叠好放回去。
他在衣柜前面跪了下来,抽出了最底下的抽屉放在了地上。他将叠得仔细的衣服成沓地搁在膝盖上,在抽屉的最底下,捧出了一件黑色的休闲西装和一件粉色的单色衬衫。衬衫没什么质感,也没有什么难看的褶皱。他将两件衣服搁在另一条腿上,便将衣服又放回了抽屉里。把抽屉归位后,他捧着衣服站起了身,打开了另一个抽屉。抽屉最深处的盒子里放着一条体面的花领带。戴了好几年也没有褪色,是正宗的进口货,和抽屉里其他的领带享受着不一样的待遇。
穿上那套行头,他没有可以配衣服的裤子。好在天色已经晚了,没有人会把目光集中在他的下半身。他挑了一条和西装颜色差不离的宽松裤子穿上了。尽管裤子的边缘已经被磨损了,臀部也有个不大不小的破洞,若隐若现能看到内裤的颜色,不过在晚上,确能让人误以为和他的休闲西装是一套。
鞋子就更糟糕了。只要稍把前脚掌抬起来,脚趾就好像鞋子的舌头似的露出来。他宁愿把钱花在人们注意力最集中的地方。裤子,鞋子,则是能省则省。
出门前,他特意把打好的领带拉松了,并把衬衫的第一颗纽扣解开了。很难得地,他没有回到房间照一番镜子,而是直接出了门。
正是找乐子的好时候。家的附近有好几家地下酒吧。以往,他会在橱窗玻璃上整整头发,然后带着老熟客的从容在酒吧晃一圈,寻找着他想接近的猎物。今晚,他却直接走过了那几家地下酒吧,朝路另一边的高级娱乐场所走过去。那家说是浴场的娱乐场所,实际上提供的服务远远不止是洗浴。外表装潢得像一个小型的希腊宫殿,灯光将整个外层照得亮得透明。霓虹灯闪烁着,一直盯着看,就让人感到头晕目眩。看上去是一家很贵的店,他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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