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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叶繁。她早上去洗衣房洗衣服,女工们见了她脸上青青肿肿的都问她怎麽了,她也不说,一边搓著衣服流眼泪,一边用泡的发白肿胀的手去揩掉泪珠。
再後来,文昊得了肺病,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叶繁煎药给他喝。在很多年後她都能想起,那个腌臢逼仄的小弄堂里经久弥漫的中药味。
叶繁跟苏卿讲到这里的时候,还笑著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去喝中药,太苦。
有日叶繁做完工回到家,看到文昊趴在床上,背朝著天花板,她喊他没反应,走过去一看,枕头上面浸满了猩红的血迹。因为钱都被文昊拿去喝酒了,她没钱安葬就把遗体火化了,捧著骨灰盒跑到海边把骨灰撒到了海里。
按理说,文昊死了她就该回家了。她也确实回去过一次,当时她站在路口,手里提著包裹,看到苏恒和一个年轻的姑娘走在有说有笑的,年幼的苏卿也在,拉著姑娘的手很开心的样子。她悄悄转身又走开了。
那天她坐在车站里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一个陌生男子就找她搭话。他跟她讲了几句话,叶繁只问到一阵特殊的香味,接著就断片了。等神智恢复过来,自己正在坐在一辆面包车上,身边还有几个女孩子,最小的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
人贩子把她们卖到一家妓院,妓院的老鸨子看了叶繁几眼,嫌她年纪太大了没要她。人贩大概觉得自己做了无用功,毒打了她一顿,套上麻袋就往荒郊野外一扔。她说自己命大,那样都没死,被路过的人救了下来。接著她去寻了份家政妇的工作,在一个有钱的商人家里工作。那个商人五十多岁,矮矮胖胖的,每次见到叶繁就说她长得和自己初恋很像,还对她动手动脚的。叶繁最後一咬牙嫁给了他。
舒坦的日子没过几年,那个商人的公司被大企业吞并了,他一时受不住打击,脑溢血死掉了,留下一栋房子和不少的遗产给叶繁。叶繁把房子卖了,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独居,接著就得知自己患了病。
她在世时对苏卿说的最後一句话是:“我当初这麽毅然决然的走,都不知道是为的什麽……”要是当时她没有走,或许现在会过的很幸福,但是人生是不可能有从头再来的机会的。
苏卿没有为叶繁办葬礼,因为几乎没人会来,给她遗体送行的也只有苏卿,苏秋和林生三个人。他从火葬场拿著骨灰盒出来,径直去了海边,按照她的遗嘱把她的骨灰撒到了海里。
海边风很大,有种湿漉漉的味道。苏卿望著海平面,结束了对那段故事的追忆,静静的站了很久,感觉这一年多来过的像是一场匆忙慌乱的梦,想要快点结束,但当真正结束了却又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回去吧。”苏秋拍拍他的背,低声说到。
苏卿点点头转身离去,心底默默念道:再见了,妈妈,愿你来世不会再有刻薄的人生。
☆、第二十四章
叶繁去世後的两个月里,苏卿又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只是有时候夜里做梦,还会梦到叶繁对他淡淡的笑,笑著笑著周围就下起雨来,雨愈下愈大,最後,他的世界便只剩下雨声和模糊的视线。
他从梦中醒来,额头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难以再次入眠。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估算一下日子,沈如晤应该是快回来了,只是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等到他,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当苏卿意识到他回来的时候,沈如晤已经是站在他的面前了。他总是这麽突然,走的时候是这样,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连个预告也不给。
他站在校门口等他,背靠著一棵香樟,身上套了一件黑色t恤,下身随意穿了一条休闲牛仔裤。闭著眼手插在口袋里。苏卿看著他,恍如隔世。上次一他这样等他已经是时隔两年多的事情了。
苏卿走上前,没有喊他,只是安静的凝视著,他的面目还像是上次夜晚描摹的那样清晰,生动而鲜明。唯一不同的是他的下巴微微长出了一些胡茬。
“看到我了,还不喊我。”沈如晤睁开眼,狡黠一笑。
“你怎麽来了?”苏卿问到,他是完全没有想到沈如晤会在这里。
沈如晤把他手中的行李拿过,搂著他的肩膀说:“接你回家啊,不是放暑假了麽。”他见苏卿四周张望著什麽又说:“你别找了,阿姨不会来的,我都跟她说好了,你就乖乖跟我走吧。”
苏卿扭了扭身子,把他搂著自己的手给推了下去,“别闹了,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还有,你把秋秋都买通了我能不跟你走吗?”
“岳母大人怎麽能不好好孝敬呢。”沈如晤黑色的眼珠一转,俯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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