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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适默念着,不断催眠着自己。
突然,电话那头一阵静默,男护士猛地说道:
“HIV没事儿……”
说完这半句,对方竟停顿了。薛适心跳瞬时飙升,不安地等着那后半句话。
继而,对方十分冷淡地说道:
“梅毒,一比六十四。”
听罢,薛适后背阵阵发凉,哆嗦着问道:“是陈兵吗?耳东陈……”
“是啊!是他!”男护士粗鲁打断,随时想挂电话的样子。
薛适干咽一口,慌忙问道:“一比六十四是什么概念啊?”
男护士急躁地打发道:
“就是很严重了!你让他赶紧来医院治疗吧!这数值太高了!病程已经很长了!”
“哦,行,行,谢谢您……”
薛适还在吞吞吐吐着,对方已将电话挂上了。
薛适呆愣了一阵,“一比六十四”这五个字,在脑中反复回荡着。
他拨通武叔的电话,将手机放在耳侧。讯号声响起后,薛适闭上眼睛,只觉百感交集。
很快,武叔接通了电话,那一刹,传出了女子欢快的叫嚷声。
薛适冷淡问道:“您在家呢?”
“嗯,今天休息,陪女儿……”武叔回复着,听上去,情绪不错。
薛适咬着牙根,狠狠地说:“结果出来了。”
“哦,怎么样?”武叔低声问道,像是回避了几步
,耳边稍微清净了些。
薛适吸了口气,胃中隐隐翻搅着。他学男护士那样停顿,率先说道:“HIV……就是艾滋病,没事儿……”
武叔听了,也有些许警惕,赶忙问道:“哦,那另外那个呢?”
薛适装不出遗憾的口吻,一股愤怒顶在了喉头,硬生生地宣布着:“梅毒……您有。结果是一比六十四。护士说,很严重……”
片刻过后,武叔才喊了出来:“什么!”他不断喘着粗气,却又说不出话来。霎时,电话那头传出防盗门碰撞的声响,武叔像是出了家门,失控般地不断念叨着:“这可怎么办呀?怎么会这样呢?这可怎么办呀?……”
薛适并不体谅武叔的慌张,他也只是担心自己罢了。他极想把自己撇清在外,便这样胁迫着质问道:“这两年来,您跟其他人发生过关系吧?您还问过我同志浴池的事儿,您自己已经去过了吧?”
“没有,都没有,我都没有!”武叔每喘一气,便又深深地叹了出去,心慌定是止不住的。
他无辜地辩解道:“只有你一个呀!除我老婆之外,我只跟你发生过关系呀!”
薛适捂着额头,不断祈祷着,不断安慰着自己,对方肯定是在撒谎。
只听武叔再次抱怨道:“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了?我招谁惹谁了?这要让单位和家里知道了,我还怎么活啊……”
薛适听了,哭笑不得地挖苦道:“不就是梅毒么?你说你没跟别人做过,你那意思就是我传给你的呗?那看来我肯定也得了呀……”
“唉!”武叔长叹一声,丝毫不顾及薛适的处境,只是念叨着自己的难堪,继而怨恨道:“我就知道,男人跟男人搞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现在可怎么办啊?我得了梅毒了,顶多说我作风不好。可千万不能让人发现我跟……男的……做过那种事儿啊!不然真的没脸活了!”
武叔在床上生龙活虎的畅快样瞬时浮现在了脑中,薛适所忍受的屈辱,刹那间化为仇恨,顶得他苦笑阵阵。那悲凉的笑声,穿过话筒,将喋喋不休的武叔,震得鸦雀无声。
薛适始终都没盼来一丝关切。他牙关打颤,眼中噙着泪水,终就开口道:
“您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吴欣的。”
电话那头静得出奇。少顷,武叔抑制不住抽泣,一声接连一声,像是吹出了魂魄,听着都教人发寒。
“你……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名字的……”嗓音失声的武叔,惊恐地问道。
薛适倒不痛快,泪水跟着滑落,连连恐吓道:“我没跟您说过吧?我也是
市立中学的!我也是学文的!吴欣我还不认识吗……”
话音未落,武叔便崩溃了。他几近干呕似的哭嚎着,气息时断时续,却仍竭力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别告诉吴欣!我求求你了……别告诉我妻子!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我不应该找你啊……”
那个曾经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武叔,已经完全失了尊严,声嘶力竭地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