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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道自己将会死在这里,死在解剖台上,他从卵长成蝌蚪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死的。
纪莯有时间悲古伤秋,吕奇南没有,他将青蛙拿出来固定在台子上,手术刀从青蛙肚子上划下,如同快刀划在木瓜上,木瓜的皮肉被刀锋一分为二,一粒一粒的种子就是脾脏。
台子上混乱一摊,分不清哪是哪,暗红色的血液,映进眼里,“呃!”纪莯忍不住要吐出来了。用手捂着嘴,匆忙跑出去,直接奔进厕所。
肚子里只有早上的一个包子,肉末在肚子里消化了,腐烂的味道从嘴里呕出来,顺着水流淌下去。
纪莯知道自己欺骗自己,让自己相信最在意的是唐宇,不是已经死去的阿海。看到死去的青蛙,纪莯才想起来黑房子里锁着的记忆,那是为阿海日夜担惊受怕的脆弱。在医院,纪莯守着他,那些仪器滴滴响,能盖住他的呼吸声,阿海睡得安稳,看不见胸口的起伏,纪莯就会将手伸到他的鼻下,测到鼻息才肯放心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喜欢阿海。
“阿海,阿海,我好想你!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阿海!”
纪莯终于哭了,哭的惊天动地希望以此感动天地,将他的阿海放回来。天地是无情的,纪莯应该知道,应该早就相信,为什么现在还对上天抱有幻想,希望他们看到自己的丑态,看到狼狈,哈哈大笑之后能有一丝怜悯,给他奇迹。阿海没死,只是消失了,纪莯以此骗自己,就算阿蒙默认他的死也不能改变,有一种执念是痴迷,是疯魔。原以为,纪莯不会太惨,现在也想不到有什么比这个还要惨,有什么比自欺欺人更惨。
“纪莯,你没事吧!”
纪莯瘫坐在地上,后背倚在冰冷的墙上,心痛的厉害就不觉得后背刺痛,吕奇南走进来,那声问候,给了纪莯救赎。他几乎是爬过去,爬到吕奇南的脚下,抱着他的小腿,倚在他的身上,乞求着:“这次不要丢下我了!别丢下我,阿海,我会陪着你的!这次我把命交给你好不好,别走。”
“纪莯!”吕奇南挪不开,纪莯使的力气很大,几乎是用所有抱着他,不肯松懈。
“你是疯了吗,他不是阿海,你站起来!”
“不,阿海,别碰我!陈永冰,你别碰我!”只要一点就够了,纪莯愿意用生命换取最后的温存,只求陈永冰不要这样,难道一个唐宇还不够他受苦难。
“你醒醒吧!”
陈永冰是怎样打下那一巴掌,一定是气急了,纪莯被他打在地上,卷曲着如同一摊烂泥,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只要慢慢等着沉沦,就算发脏发臭也不干别人的事。他陈永冰又有什么资格来打他,有什么资格,对他退避三舍,现在又是在干什么,彰显宿舍情深好让人知道他的伟大,来获取周围女生的注意,对,就是这样,和唐宇一样的令人讨厌,令人失望。
他的手碰到纪莯的后背,一股电流将纪莯弹开,恶狠狠吼着:“你滚开,别碰我!”
“闭嘴!”
陈永冰生气了,大声呵斥纪莯,手臂从纪莯身下穿过,用力抱起来,紧紧箍在身上,假惺惺的关心和唐宇一样,还不是最后也走了。只有阿海是最好的,只有阿海才是纪莯的依赖,唯有阿海才会对他关怀,他干什么假装关心,晃动他的心思。
“唐宇,你永远都是最坏的那一个,什么时候才放过我?”纪莯贴着他,将他看做了唐宇,几乎是哀求着问他,为什么总是在他有希望时打碎美梦,让他痛苦不堪,却无计可施。
“你什么时候放过我?”
没人回答,他不肯回答,纪莯就是任人宰割的青蛙,执刀人是唐宇,切割着他的心肝,摆弄着他的情;欲,生不如死。何时才能解脱,摆脱你,到只有阿海的地方去。
折腾的够了,累了,半阖着的眼皮将光一点点挤出视线,依靠着感受到的温度在黑夜里仅存。
霸王别姬最后一幕,段小楼和程蝶衣重新着装画黛,舞台上,段小楼不断更正蝶衣的念词,“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儿身!”我本是女儿身,又不是男儿郎。
霸王挥剑刺虞姬,假戏真做,程蝶衣让自己死在师兄的剑下,似乎是解脱了。
女儿身,男儿郎,不知道给的是段小楼解脱,还是给蝶衣的借口,不用彼此折磨。
情字,还能以男女身份束缚,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吃成大白,圆乎乎的,好可爱。
☆、人尽皆知
我听到爱情,我相信爱情,爱情是一潭挣扎的蓝藻,如同一阵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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