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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回忆起那转变得越来越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倾诉著守护自己的誓言,心头就洋溢著徐徐的暖流,但他很清楚,这是他不能接受的美丽誓言。
他不想被他人守护,他不想依靠他人而活,这不是他要的人生。
『我永远都是「刘晓霆」,只是你们家园丁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痛到无法抚平,对方在自己心理并不是这样的角色,他也不想以少爷自居。
或许他的确是在众人呵护下成长的大少爷,15岁以前都被大部分的人捧在手心里,只有这个人从不想讨好他,反而更真心地留在他身边,单纯地当他「余景文」的朋友。
所以,「刘晓霆」是特别的。
拥有坚定的意志,率直的眼神永远知道自己要追求什麽,可以不顾一切奉献所有。
而自己呢?
九年前的自己,只像温室中的花朵,尽管用狂傲姿态和优秀表现掩饰空虚,但他从未为自己活一天,从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努力。
站在这个人面前,他只有羞愧,和不断被提醒的命运枷锁。
他要他们站在平等的地位,他要自己拥有可以坦然面对这个人的自信,他不要被任何人守护,不要任何情感绊住他的决心。
所以,他逃跑了。他要追寻自己的人生,他要找到自己心甘情愿去努力的事物。
他不想再依靠他人的目光而活,於是,他决定由自己主动掌控别人的目光。
他要所有人都受到他的吸引,仰望他、尊崇他,他不再畏惧投射而来的恶意与嘲笑,这些都是他重新再出发的垫脚石。
他要所有人都要亲眼见证他开创崭新的自我,不是倚靠他的家世和背景,而是他一步一步,在奢华灯光及刺眼视线下,独自走出的骄傲。
然而,现在的自己,为此得到满足了吗?
「小景,情况看来不妙呢!」
回忆就此打断,余景文往窗外望去,只见山顶的停车场都是媒体的采访车,而出事的山坡上人声鼎沸,明明天已经黑了,还是明亮如白昼。
许多年轻人对著镜头说他们想要变成谁,也有人大声喊著抱在一起的人的名字,然後笑著滚下山坡,显然把这里当成通往异次元体验的场所。
嘴角不自然地抽动著,余景文诅咒他们真的变成对方,再痛哭流涕地後悔。
「我想,我们只能等半夜,或是这一阵子风头过了再过来。」
刘晓霆叹口气,深怕引来媒体注目,也不敢多逗留,转动方向盘离开。
眼看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余景文沮丧到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不管他怎麽逃,最後还是困在这个人身边。。。
淅沥的水声在浴室中回响,氤氲温润的水蒸气让视线也朦胧起来,有一种即将超脱躯壳的幻觉。
「小景。。。」
「嗯?」
被头顶传来的呼唤声拉回现实,余景文懒洋洋地应著,沾满洗发精泡沫的发梢感受对方指尖力道恰好的抚触,让他差点睡著。
刘晓霆,将来你一定要感谢今天这一刻,你的头由我完美的手指来洗,真是三生有幸。。。
「小景,如果我们必须维持这种情况一阵子,你可不可以指点我一下?」
「指点什麽?」
「拍照啊!我可不想毁了你的前途。」
你已经半毁了。。。
余景文很想这样回答,但浓厚的睡意让他连嘴都不想动。
而刘晓霆的口气相当苦恼。
「今天我已经很努力笑了,还是被说成打了肉毒杆菌一样僵硬。果然不是发自内心的话,就会很难看。」
余景文挑起单眉, Kelly这女人到底想怎样?谁都知道「笑」是他的弱项,竟然要刚出院的他做这麽高难度的表现。
但这是工作啊!如果是自己的话。。。会怎麽做呢?
余景文无可奈何的开口,懒散的语气和他所说的话完全不搭。
「想一些快乐的事情吧!或是让你感到幸福的人。」
「那你有遇到这样的人吗?」
「看也知道没有吧!前一阵子不是有研究报导,谈恋爱对身心有害,不要自找罪受。」
「你的个性真是扭曲。」
听到刘晓霆用自己的声音大笑,余景文不悦地反问。
「那你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