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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绍钧牵起嘴角,勉强地笑了笑:“文轩,我没事。”
“他们怎么敢这样对你——绍钧,我先给你抹药。”王文轩起身去拿红花油。
“文轩,不用了。”沈绍钧眼神闪烁。
王文轩坚持要擦药。
当他把沈绍钧的上衣脱下来,大片大片的淤青,还有一个红色的鞋印。
王文轩从未感到如此心酸。
他轻轻地给沈绍钧抹药,一边告诉自己不要哭。
抹完药,他让沈绍钧侧身躺在床上,去给他端炸酱面。
“绍钧,今天是你的生日。家里困难些,只能委屈你吃面条了。”
“这是哪里的话,有面条吃,我已经很知足了。”
沈绍钧大口地吃着面条,边吃边说好吃。
吃完又聊了一会天,他们就睡了。
半夜沈绍钧身上痛的厉害,他醒来发现旁边的王文轩不见了。
难道是去厕所了。
他下床去看。
发现王文轩正蹲在院子里,一抽一抽地啜泣。
干枯瘦小的背影,看起来老了十岁。
他从后面轻轻拍着王文轩的后背。
“怎么又哭了呢?”
听到他的话,王文轩哭得更厉害了。
“当初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就已经去了美国了,你也不会,不会遭这样的罪了——”说的一抽一抽的。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沈绍钧吼了一声。
王文轩吓得不敢再哭。
沈绍钧抱住他,柔声地说:“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年纪大了,受不住——”
他知道这事在王文轩心里是个过不去的坎,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
日子,总会好的。
生活无波无澜的继续。
更准确的说是,生活本身波澜起伏,瞬息万变,不过是人心更加平和,坦然。
1958年大跃进。
王文轩和沈绍钧交出了家里的铁锅,铁铲。去集体食堂吃饭。味道是差了些,但总能吃饱。
王文轩和沈绍钧被分配到了炼钢小组,轮流下班来大炼钢铁。王文轩身体不好,大部分劳动都是沈绍钧帮他完成的。
两人明知道这样其实什么钢铁也炼不出来,但周围人的脸上写满了狂热,他们什么也不能说。
这个国家,已经开始走上了歧路。
1959年开始三年自然灾害。
集体食堂撤消了,沈绍钧和王文轩重新开伙做饭。
供应的粮票越来越少,买一点点粮食还要排上半天的队。粮食短缺越来越严重,每个人都吃不饱饭,渐渐开始有人饿死。
城里还好些,听说乡下的树皮,草籽都被人吃光了。还有的地方人吃人,人饿极了,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沈绍钧偷偷把之前藏起来的金条拿到黑市上换了粮食。
两人才艰难地撑过了三年。
好不容易自然灾害过去了,又开始了文化大革命。
王文轩不知道这个国家是怎么了,这一切和他当初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那个美好的,理想的共产主义,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街小巷贴满了大字报,红卫小兵占领了各大党政机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王文轩如平常一样来到学校,赫然发现墙上贴了他的大字报。他被画成了一个长着尾巴,丑陋不堪的“j□j”。原来,他也已经成了j□j!
学生们无法无天,把唯唯诺诺地老师揪到操场主席台上批斗。
一个红卫小兵揪住校长的衣领,拿着喇叭大声质问他:“杨秀文!你有没有罪!”
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校长此刻吓得屁滚尿流。
举起双手,大声回答:“我有罪,我认罪!”
“你有什么罪?!”
“我,我不该到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读书,不该接受他们的腐化思想。我不该娶一个官僚小姐当夫人,不该教训学生————我不该。”校长实在想不出来再说些什么了。
“杨秀文!检举的不深刻!有没有人揭发他?”
红卫小将用余光扫过台上的一排老师。
“我举报!”同办公室的薛老师大声说:“我曾经看到杨秀文这个资本主义大毒草收受学生家长的红包,独占劳动人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