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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鹏集结队伍操练,摘下面罩呼吸到久违的空气,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文睿望着远去的队伍,恍如隔世。不是不想跟着他们一起去,只不过做什么事都没有力气,生活失去目标,他知道自己的使命以及肩负的责任,可那些好像都跟着某个人一齐逝去了。
“铃……”黎星宇桌上的电话响了。
文睿听到黎星宇接起电话,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是,是。”黎星宇挂上电话。
门开了,文睿侧过脸,看到抓着帽子的黎星宇。
“文睿,跟我走一趟。”黎星宇的声音居然有一丝颤抖。
“去哪?”以前,文睿从不会反问黎星宇,大队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而今天,那在眼角里闪烁的是不是泪水?大队长哭了?
“废话太多!跟我走!”黎星宇看也没看文睿,大步向车库走去。
“首长好!”路边小兵给黎星宇敬礼。
黎星宇仿佛没有听到,眼睛直直盯着前方,脚像踩了棉花,向来矫健的身影竟然有些摇晃。
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文睿很快便得到答案。
医院里人来人往,有军人,有政客,有文睿认识的,更多是文睿不认识的。
祖天戈的爷爷祖定邦一生经历大小战役,从山河沦陷到新中国建立,从世界和平繁荣到如今突如其来的全球性灾难,成功创立烛龙后,他老人家的生命之火终于燃尽,带着对孙子的无尽思念闭上了眼睛。
黎星宇哭了,哭得很厉害。病房里除了两位直系亲属,就只剩黎星宇和文睿。
祖祥熙与黎星宇从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此刻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看着跪在祖定邦床前的黎星宇,陪他一起哭。祖天戈的母亲叶粟已经没有眼泪,花白的脑袋靠着墙壁,嘴里反复重复一句话,“这个家散了,彻底散了……”原本一家四口,儿子结婚后还会多出两个人,可现在接连丧子丧父,丈夫忙于公务常年不在家,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人面对墙壁,她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文睿站在叶粟身后,低着头,踌躇片刻转过身,目光落到已经失去生气的老人脸上。
初见时对方精神矍铄,虽然咳嗽,可目光炯炯,声音洪亮。这还没到两年,老人已经平静地去了另一个世界。文睿有时想,如果当时祖少将不坚持利用自己的孙子去执行那个没有结果的任务,他和祖天戈现在会怎样?
如果……如果所有的如果都实现,世上哪来这么多伤心人?
叶粟“嗙”的一声摔倒在地,文睿立刻转过身,走到她身边扶起那具颤抖的身体。叶粟哭肿的双眼只能勉强看清文睿的身影以及身上那抹军绿。
“阿姨,没事吧?”文睿想把叶粟扶到椅子上坐下。
一个年轻人,一个年轻的军人。
叶粟的眼泪又开始顺着脸颊下滑,她想起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
叶粟的拥抱让文睿措手不及,那些温热的眼泪润湿了自己的脖子,缠绕着身体的双臂看似无力,却能直击灵魂,被他从未体会过,拥有过,深沉绝望的母爱萦绕。
“文睿,把叶姐带出去。”黎星宇沙哑着嗓门吩咐。
自从祖天戈离开后,文睿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知道会有人像他一样伤心,可他没心思在意那些东西。他没见过祖天戈的家人,只远远看过前来视察的祖定邦。
叶粟抱着文睿的时候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仿佛溺水在大海中的人看到一根浮木。文睿奉命把叶粟送回家,发动汽车的时候,叶粟的左手一直紧紧抓着常服的衣角,似乎只要一时不察,文睿就会离她而去。每一个孩子死亡,母亲都会万般悲痛。叶粟是文睿近距离接触的第二个为儿子死亡而哭泣的母亲,第一个是肖淑敏,而作为军人的媳妇和军人的母亲,叶粟比肖淑敏坚强很多。
文睿没有母亲,他的母亲多年前已经葬在冰冷的墓碑下。叶粟后来看清了文睿的脸,她的眼泪哗哗往下流,文睿给她的触动比别人都要多,因为他是儿子最好的朋友。
“饿不饿,回家……我给你做饭。”叶粟哽咽着说,手还是抓着常服的衣角。
作者有话要说:
☆、替代
菜很清淡,种类不丰富,却都是文睿爱吃的菜。盯着文睿惊讶的面庞,叶粟悲伤的表情中竟参杂了淡淡微笑,“天戈说过,你喜欢吃这些。来,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一句平常最容易听到的话,看似母亲不经意的嘱咐,文睿没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