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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店时还抱着好好做一番生意的念头,过了一段时间,在确保小有盈利之后,渐渐也被本地人传染了,虽然还是认认真真的赚钱,却不像从前那么拼命,也懂得抽空休息放松了。
毛子周自然乐得多和他相处。他猜现在米立确实把他当成可信赖的朋友,在他面前也表现得越发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多多少少带了点谨慎和客套。米立愿意和他交好,他当然不会有意见,问题是,可他并不想只和对方做朋友。
在昨晚以前,毛子周自认为他对米立的好感更多是基于严嘉所说的他是个“又乖又帅”的男人这类客观原因而产生的。说白了,就是他觉得米立不错,既适合谈感情、做爱,也可以一起过日子。甚至于他对两人间感情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友好相处,相互照顾就好了。严嘉曾经嘲笑过他不是在找男朋友,而是找一个可以搭伙过日子的人。他反复向毛子周强调,找到一个“正确”的恋人简直会让人幸福得像在天堂里一样,好像在拥有了对方之后人生才变得完整。“就像我和小晶,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就是这个人了’。”他不无得意地总结道。
毛子周花了点时间思考严嘉饱含炫耀的爱情感言。他习惯直来直去,难以理解这似乎玄而又玄的大段抒情。在他眼里,目的和结局间只有一条路。如果他想到某个地方,他就走向那里,也许未必到达终点站,但过程总是清晰明了的。路途还未结束,他就知道成功与否。
如果他想和别人一起生活,或者说,在生活中留出一个人的空间,他会找一个看起来适合他的人。这件事情中最吸引他的一点是他可以和对方分享很多事情,也许有一天,他们甚至可以完全坦白地分享彼此。单身者很难拒绝这种诱惑,特别是对于对感情抱有希望的人。它像是冬夜的暖汤,光是想象也会让人得到点不切实际的安慰。
有些人则不这么想。他的一位前男友和他谈论一部电影时,告诉他电影的观点是人孤单越久,心就越冷硬,到最后,他会完全没办法再去谈一场恋爱,因为他不敢,也不愿意。那位前男友还说了其他的一些事情,但毛子周记不得了。他俩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两人交流不畅。那人是个文艺青年,一开始毛子周觉得对方泛酸气的样子很有趣,还像个不通世事的学生。时间久了,他就吃不消了。对方热爱星空和道德,而他更在意晚饭有没有肉菜。于是他俩顺理成章的分手了。
奇怪的是,毛子周忘记了和文艺青年交往的很多事情,却唯独清楚地记得他的这段话。他不赞同对方的观点。他不认为时间是导致孤独的最大原因,至少他就不太愿意自己到了七老八十还孤单一人。而在五年前,他还在部队的时候,他对此毫不在意。人的想法总是在变。随着年纪的增长,虽然他口里不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想要有人陪伴。
严嘉认为他的想法有问题。他总是试图让毛子周转变思想。他坚持不该为了结束单身而去寻找爱情和男朋友,而应该是因为遇见了喜欢的人,才结束单身。“就像找男朋友和招聘员工是两码事一样。”他费尽口舌地说道。
毛子周像看白痴一样看他。“当然不一样,”他说,“男朋友不用发工资。”
严嘉揉太阳穴道:“这事我怎么也和你说不到一个点上。算了,等你遇上就知道了。”
毛子周也这么想。他不懂严嘉对感情的浪漫心理,严嘉也不理解他理性看待感情的态度。
但现在毛子周好像有点明白了。虽然他依旧没有感受到严嘉所说的极其强烈的幸福和奇迹般的宿命感,但至少他开始意识到把人放在心上和只是对他有好感间的区别了。后者与其说是喜欢,还不如说是欣赏,欣赏对方的诸多优点,以及对他有着若有若无的吸引力。然而在毛子周真正喜欢上米立后,他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对方的好处上,他只是觉得米立很好。不管米立是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好的。他想,大概这种起伏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冲昏头脑的情绪才是喜欢。
☆、猪肝面线不放油葱
元旦过后,又陆陆续续下了好几天的雨。天色始终是阴沉的铅灰色,云层低且厚实,仿佛藏着永远也下不完的雨。毛子周的床单可怜兮兮地挂在阳台上,被潮湿的冷风吹了数天,非但没有吹干,反而散发出难闻的霉味。毛子周无奈,只得又用力搓了一遍,送去洗衣店烘干。
他送床单时,正碰上米立取衣服。他想起米立住在店里的阁楼,没有阳台,晾晒衣服想必更不方便。交谈中,他注意到米立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声音也微微沙哑,便关心地询问。米立告诉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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