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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关上灯,轻轻关门,然后摸黑走向自己的房间,没有开灯,任黑暗淹没自己——在遇见启太之前,一个人面对黑暗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如今只要有启太在,优也渐渐能够承受没有光亮的夜晚。
可如今,这个带给自己安全感的男生,正在面临不安全。
狱门庭太太,想要离婚。
去年,在美国考察市场的狱门庭太太收到狱门庭老爷的指示,去劝阻身在美国准备干一件大事的芽衣。
芽衣要参与游街行活动,支持新婚姻法改革。
狱门庭老爷认为芽衣还太年轻,过早参与这些与政·治相关的活动容易对思想产生不好影响。
没想到,不仅芽衣如愿参与活动,狱门庭太太也受到影响,开始思考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
之后,在处理了公司的事,将裕太一步步领入正轨,再次与芽衣促膝长谈之后,狱门庭夫人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主动联系了多年未见的能年夫人。
即便过去那么多年,狱门庭夫人依旧放不下。
这就是今年暑假以来狱门庭夫人态度突然转变的根本原因。
启太觉得这样的母亲,任性到了极点,自私到了极点。
也可怜到了极点。
“优,我该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
启太睡着前这样问。
“我好像看到了我们的未来。”
优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这不是算术题,也不是古汉语阅读分析。而是真实的生活所出的难题。
尽管如此,优还是安慰启太早点休息——难过的事虽然很难但总会过去,一直纠结着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优建议利用双休日去和母亲见一面,与她当面谈谈。
芽衣也有这个想法。
“就算是阿姨决定了的事,这也是事关狱门庭家的事。”芽衣站在窗前与人讲电话。
电话那边的男人说了几句,芽衣连连摇头,伸手撑住额头,打断:“父亲!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于大哥和我对于阿姨的态度怎样,而是您的小儿子,他是怎样的心情!在那种背景下出生的启太,一直以来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父亲你都不觉得他是最可怜的一个吗?如果现在他的母亲也要离开他——父亲啊,你还要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经历大哥和我经历过的事吗!不可以让阿姨这样任性!她是一个母亲!必须为自己的孩子负责!”
芽衣单手环抱着自己半蹲下来,单薄的后背抵着墙根,眼眶微红。
电话那边的男人还在辩解什么,芽衣擦了擦眼睛,换了另一只手拿手机。
“总之,我还是希望你能回来一趟,最起码和启太,和大哥与我一起见见阿姨。”
“我已经约了阿姨周末来这边,我希望你也能抽出时间来一趟。还有大哥。毕竟我们现在还是一家人。”
芽衣合上手机,站起来,前倾身子,点了一根烟。
她本人也陷入矛盾之中。
十六年前,那个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天,芽衣永远不会忘记。
领回那个女人的那天,和蔼的父亲不带一丝笑容:“芽衣,以后这就是你的母亲。”
四岁的芽衣仰着头,看着新的母亲。
那个女人很漂亮,带着一丝侵略性的猫眼圆圆的,直直盯着自己。
芽衣毫不犹豫丢下手中的娃娃,嚎啕大哭起来。
新的母亲略带嫌弃得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我不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喜欢哭的胆小鬼。”
父亲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一个烟圈吐出,芽衣盯着烟圈,直到它彻底消失,突然转身将烟掐灭,将身体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其实父亲是赞同离婚的吧。芽衣冷笑。
毕竟当初和阿姨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越前家的权势和地位。这样功利性的结合有什么感情可言?
现在狱门庭家的事业如日中天,孩子又懂事独立,有机会甩掉这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女人,何乐而不为?
可是。
可是啊。
可是启太要怎么办呢?
芽衣突然想笑。
“我还真是个差劲的姐姐!最差劲了!”
她小声得说,翻了个身,抱着枕头,蜷起身子。
虽然对阿姨充满敌意,但是对于那个小小的,无辜的弟弟,并不反感。
尽管小时候也因为不懂事做过许多过分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