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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真的害怕了，他能感受到小马尔福的怒气，是很真实的情感，一点都没有在霍格沃兹挑衅他时流露出的做作。

“我…我只是…”救世主伟大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

呼…终于吼出来了。

过了半天，小马尔福微微转过身，还是不可一世地抱着胳膊，蓝灰色的眼睛斜睨了一下黑头发的格兰芬多，然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就自顾自迈开步子往前走了。

哈利毫不犹豫地果断跟上。

蜘蛛巷的青石小道阡陌交错，路很窄，两旁的房子有独立的别墅也有共同租住的公寓楼，高低不齐，以细微的角度面对面倾倒，于是延伸到楼顶处的距离又更小了，低矮歪斜的楼房遮天蔽日，哪怕在阳光底下也一样透着暗色。

他们也不说话，德拉科是没有聊天的心情，哈利是不敢。

走了一会儿，德拉科默不作声地在一栋灰砖墙的两层小楼前停下了脚步。这栋楼和整条蜘蛛巷有些格格不入，因为只有它是完全垂直于地面的，简单的黑色大门，没有任何饰物，很乏善可陈的一栋屋子。

哈利看着德拉科伸出手敲了敲门，门就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了，他有些奇怪，因为显然门上附着黑魔法，而擅自闯入的后果绝不仅仅和之前的食人鱼事件一样只是招来屋主而已，为什么德拉科可以只是敲门就…？

门开了一条缝，德拉科却没有进去。

哈利有点后知后觉地猜到这是谁的住所了。

“我刚出生那会儿，西弗还是住在这里的，大概三年后他回到霍格沃兹当教授，就只有暑假会回来了——当然这些是妈妈告诉我的，那时候爸爸每天都要去魔法部上班，妈妈偶尔会需要出席一些活动，如果家里没人的话我就会来找他，”德拉科面对着黑色的木门，突然开始缓慢地说起一些在记忆里已经不那么确切的往事来，“妈妈从小就喜欢在他们顾不着的时候把我拜托给西弗。”说到这里，德拉科大约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微微笑起来。

“西弗多数时候在地下室研究魔药，我每次来的话都会敲敲门，打断他的工作，几次下来，他很是光火地教了我开锁咒，并且给了我破咒和进入的权限，可我还是喜欢敲门。”德拉科摸摸鼻子，“后来西弗对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在门上施了一个自动触发的咒语，只要我一敲门，门就会自动打开。”

怪不得，哈利眨眨眼，问：“然后呢？”

“然后嘛，我还是会坚定地敲门，哪怕门开了也一样，一直敲到西弗出来迎接我。”德拉科耸耸肩，“爸爸说过，不能擅自进入别人的住宅。”

哈利几乎能看到就在眼前德拉科所站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金发男孩踮起脚，咚咚咚地敲着黑色大门。

“然后西弗会在这条门缝后面出现，拉开大门，抱着手臂瞪着我，气急败坏的。”

想到一大一小对峙的情景，哈利不由软软地笑起来。

“再然后，我就一本正经地冲着他行个礼，说：我谨代表尊贵的马尔福家族前来拜访，我亲爱的斯内普先生，希望没有打扰到您。每次我这么说的时候，西弗都会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恶狠狠地骂一顿我爸爸，然后把我抱起来进屋。当然了，自从我长到1米3以后就再没有这样好的待遇了，而这没有用去多少时间。”德拉科一脸扼腕。

然后哈利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下文，一转头，就看到骄傲的斯莱特林咬着下唇，眼睛红了。

“在他还愿意接受我在边上待着的时候，我应该多来烦烦他的。”德拉科几乎说不成一句流畅的话来，音调古怪地忽高忽低，间或夹杂了不自然的吞咽。

☆、我最重要的之七

7

自从听到双面镜里的对话以后，哈利就常常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德拉科对他伸出手的那一刻。

他记得自己那时候的感觉，非但记得，而且奇异的清晰。

金发男孩让他紧张，于是他不得不做些什么来排解——或者说掩盖这种紧张，于是他选择了拒绝。

他没想到那一个拒绝竟然换来了六年的对立。

最开始的时候，哈利想过要去告诉那个男孩自己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他，可是金发男孩显然一直在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抗议，试图用自己的不屑作为对他拒绝的回击，渐渐的，敌意被人为堆砌起来，有些错误就像纸上的折痕一样永远挥之不去。

这份敌意在哈利冲着德拉科扔出神锋无影的一刻达到饱和，而后却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