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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对闲书野书的心思放在四书五经上面,不只是举人,连状元都能考下来了。
叶修筠摇头直呼夏虫不可以语冰,说等回了乡,蕊儿见她的心上人短短几年被我整成啰嗦管家婆,岂不是要恨死我了。
小禾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出口的话却依旧不客气:蕊儿早就恨死你了,若不是公子你赖在江南不肯回乡,我与蕊儿不止成了亲,指不定连孩子都满地爬了。
蕊儿是小禾的青梅竹马,他们二人都是孤儿,在叶府中被抚养成人,长大之后一人留在府里伺候老夫人,一人跟着少爷在外闯荡。算起来,也有三年多未见了。
叶修筠道既然都这么长时间了,今年秋闱之后,无论是否榜上有名,都要回次家看看,到时再将蕊儿许配与你。自父亲染病过世后,叶府好久没热闹一回,母亲也定会赞同的。
小禾听后笑得简直合不拢嘴,在院中蹦蹦跳跳的就差飞起来了。叶修筠在旁看着笑,说快要做人家夫君的人了,还这么孩子心性,小心蕊儿看到心中不安稳,闹着不肯嫁你。
小禾激动道我这是高兴坏了,等我娶了蕊儿,我定会对她好好的,像座大山似得挡在她跟前,日日为她遮风挡雨。
叶修筠是看着小禾长大的,他们两人在外人面前是主仆,暗地里叶修筠一直拿他当弟弟对待。看小禾高兴,自己也欣慰,心想能有着这样一个心心念念的人,而那人也同时心心念念的着自己,实在是件很幸福的事。
想到自己,脑海深处竟是悴不及防浮起一连串血腥场景。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中,全身伤痕累累,衣服都被血给染红了,但还是一直死死地望着他。眼底血红血红的,绝望惨烈得令叶修筠不忍与他对视,血色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如同滴在了他的心中。
叶修筠一晃神,被杯盏中的热水烫了手,杯子掉落地上摔得粉碎,手却没感觉到多少疼痛,因为和他的心比起来,那几乎不算什么。
叶修筠其实并没有亲眼见过那人的死,然而一想到那人,就是这样一幅惨烈的模样,无法瞑目,就连死了也依旧恨着他。
那人死后,他对一切感情都看得淡了,心死了一般。尤其是最开始的那段日子,整日觉得生无可恋,有时候甚至希望那人从地狱里爬出来向他索命,然而他至今仍是好好的,那人恨他入骨,就连在梦境里也不屑与他相见。
其实他那么辛苦的想要寻到《牡山杂记》,只因那是世上唯一与那人有所联系的东西了。
因此当叶修筠在凌青送来的包袱中翻到《牡山杂记》时,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叶修筠其实并没抱有什么希望,在边塞丢失的东西,会在江南出现,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他只是如同习惯一般,一直锲而不舍的寻找而已。古怪的是凌青,分明已经找到了,却偏要说没寻到,许是事务繁杂忘却了吧。
抚摸着书衣,叶修筠笑得开怀。心想无论如何,是该好好感激他。
那书的装帧特殊,书衣是由纯白绢绫装饰而成,右侧的下隅手绘一朵莲花,如血一般鲜红刺目。叶修筠翻开书页,不经意指尖一痛,被纸张划伤了手指,血顺着指尖滴下,落在书页上却是一瞬间消失无踪,书中的墨迹骤然变得鲜红,不过转瞬便恢复正常。
他吃了一惊,一旁的小禾并未发觉异常,看到他僵住的动作,便问公子你怎么了。
叶修筠没回应,摊开手掌仔细查看,却寻不到一丝的伤口。
……许是我眼花了吧,叶修筠这么想着,望向面前的一盏孤灯。一只飞蛾正绕着灯火飞舞,灰白的翅膀几次差点触碰到火苗,叶修筠衣袖一挥,飞蛾因受到气力改变方向,跌跌撞撞地飞出窗外,隐身于深邃夜幕中。
自午夜叶修筠就开始做梦,梦见自己在浓雾中迷了路,正茫然失措的时候,听到一阵清脆铜铃声。那是他极为熟悉的,自少年时就刻入骨子里的声音,同时他也看到了一团白色的影子,左手略微向前伸着,无名指绕着根红线,下面连着一只金色的铃铛,正随着那身影的步伐摇曳作响。
“惟弈……”叶修筠想喊住那团影子,然而话到喉间,出口却只有支离破碎的哽咽声音。
那人好似什么也没听见,继续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行。叶修筠就在后面追,但追了许久仍是差了那么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于是叶修筠就试探着停下了脚步,前面的影子也同时停了下来。
“惟弈”,叶修筠小心翼翼唤道:“是你吗?”
对方没有回答,叶修筠看着前方背对的身影,看着那人直直垂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