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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战斗情形,在黑暗中是看不见的,只看到一大群幽绿色的、较大的亮点,冲进了一大群细小的、暗红色的亮点之中。
然後,就是惊人的、听来令人毛发直竖的咀嚼声──暗红色的细小亮点显然在逃避,但是幽绿色的亮点在追逐。
虽然是逐猎,但总也要付出一点代价的。毒蚊在反抗,当它咬中了蝙蝠之际,被咬中的蝙蝠,便发出刺耳之极的尖叫声,然後,可以看到有更多暗红亮点附上去,像是黑暗中的流星一样,蝙蝠和附在它身上的数以百计的毒蚊,一起跌进浓黑的云雾之中。
究竟是谁胜谁负,似乎很难判断──大量毒蚊成为蝙蝠的食物,也有不少蝙蝠成为毒蚊的食物,生命就在你吞噬我,我咬嚼你之间,维持下去。看起来十分丑恶,但那正是各种不同形式的生命,维持下去的唯一方式。
等到大群蝙蝠和毒蚊不见了,又有如同游魂在呻吟一样的声音,在绕来绕去。那是一种十分细小的蚊子,如果在白天看,有著十分美丽的黑白相间的花纹。
原振侠和海棠的背囊之中,都有著强力的电筒,可是他们谁也没有勇气拿出来照一下。
因为他们知道,这时候如果他们可以看到东西的话,就会看到亿万苹细小的蚊子,就像是凝成了固体一样,把他们的身子全都埋葬在内!
蚊子自然是被他们的气味引来的──即使他们全身,都在紧密的包裹之中,但是必须在鼻孔处,留下一点空隙──这一点空隙,也用极紧密的金属丝网罩著,要不然,成千上万的蚊子早已钻了进来。只要被叮上一口,那种钻心入肺的痛,就会驱使被叮中的人,要用利刀把自己的皮肉割破了方休。
蚊子的感觉是那麽灵敏,一点点空隙处,透露出人体的气息来,就可以引来亿万苹。原振侠心中叹了一声,反身拉下了背囊上的一根管子,接在鼻端,管子的另一端,连接著背囊中的压缩空气。
当他以十分小心的动作在这样做的时候,他身边的海棠也这样做著。
仅有的人体气息也被掩盖了起来,亿万苹蚊子自然而然离开了他们,游魂的呻吟声,总算停了下来。
原振侠和海棠又一起自背囊中,取出又宽又韧的带子来,用这种带子把自己绑起来。然後,再把带子的另一端,连同锐利的铁钉,一起钉进了岩石之中。
每天晚上,他们都采取同样的措施。因为他们所能找到的存身之处,像今晚这样,已经是十分理想的了,然而要是他们睡著了,也随时可能掉下去。
所以,他们必须把身子固定起来。这时他们看起来,活像是两苹十分巨大的蛹,但那总比跌下去,在穿破了层层云雾之後,落到不知甚麽样的所在,被毒蚁噬成粉末好多了!
当他们做完了这一切之後,他们才通过吸管,吸了一点饮水──他们只能在白天,肯定了十分安全的时候,才敢进食。然後,他们的身子,再度紧靠在一起。原振侠在叹了一口气之後,并没有说话,海棠伸过手来,在他的手上握了一下。
那算是甚麽样的握手呢?只不过是两苹又厚又粗糙的手套,接触在一起罢了。但是原振侠还是不由自主心跳了起来,又发出了一下叹息声。
然後,他听到了海棠的声音∶「照旅程来说,我们应该离¨¨¨「缺口的天哨」¨¨¨越来越近了!」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
海棠不说离「缺口的天哨」不远了,或是快到了,只是说「越来越近了」。
当然,只要方向不错,就算一天只向前移动一公尺,也必然是越来越近的。
是的,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大祭师口中的那个「缺口的天哨」。
那个被称为「缺口的天哨」的地方,是存在於传说之中,在传说中,也只有一个人到过。似乎把它当作不存在,还更合乎情理些。那和「嫦娥奔月」的传说不同──嫦娥吃了「灵药」,飞到月亮上去了,月亮,至少是一个看得到的存在。
但是,「缺口的天哨」,天知道在万千山岭之中,是不是有一个这样的所在?
而就是为了这样一个虚无飘渺的目的地,他们就冒著九死一生的危 3ǔωω。cōm险,进入了这个只有虫蚁毒蛇才能生存的蛮荒山区!
原振侠又苦笑了一下,海棠仍然握著他的手。她的声音,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听来也是十分委婉动人∶「我们一定可以到达的,一定可以!」
原振侠心中咕哝了一句∶六天之前,我也这样想,现在,我可不乐观!
他没有把这句话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