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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中学的校歌。
一开始我还觉得这画面有些诡异和滑稽,结果到了后来,我慢慢习惯被这旋律叫醒,然后开始一天的……发呆?
不,不是那样的。
多少也有些不同了吧……
起码每天睁开眼,所见的不再是空空如也的对床,而是沐浴在熹微的晨光下的、逗弄着小鸟的少年。
少年的黑发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垂眸凝视着手上的小生物时,总是带着凛冽肃杀气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斑驳的树影下,他清瘦的剪影就像要融化在那徐徐吹拂的微风中似的。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觉得……云雀这人有时候也不那么讨厌。
我们仍然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直到有一天,那只小鸟拍拍翅膀、飞到了我的床头。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它便跳到了我的掌心。
一时间我不敢稍动,就这样盯着手上的生物看。它歪了歪头,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非常可爱。
我伸出手指,轻轻抚了一下它的头顶。
小而软的、温热的生命。
“它叫什么?”我问。
抬起头,我发现云雀正盯着我看。
这是第一次,我在他脸上没有发现多余的情绪——平时他看我,基本都带点儿蔑视的意思。
虽然称不上友好,但一丝波澜都没有、就是那样平静到喜怒难辨的程度。
呃……或者说面无表情?
然后他破天荒地回答了我的话。
“云豆。”
……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
就因为这一次“和平对话”。
我对自己这种可悲的心理感到无力吐槽……
……一方面是发觉自己几乎没朋友了——之前在校的朋友都不再来探视我了,毕竟我都病了这么久了。
另一方面,我觉得我可能疯了,居然会因为跟这种脑回路断层病人的关系进展而感到……心情愉悦?
……我操。
接下来,事情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
自从那次扔保温壶后,我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了——这种不对劲在云雀那天对我多说两个字之后,开始疯狂地膨胀为扭曲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当我意识到自己内心的冲动时,我被吓了一跳。
我正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激怒云雀。
我开始在他睡觉的时候弄出响动。
他抽拐子的次数变得极度频繁,但是每次我冒出耳朵的时候,他无一例外地放过我了。
某天早晨,当我第三十二次把他吵醒时,他居然只是翻了个身,眼神像刀子一样刮了我一下,随后再度闭上了眼睛。
这次我没有被吓到,自然就没长出耳朵。
习惯这种东西是非常可怕的——云雀对我的容忍度正在逐渐上升,这让我乐得要命。
最科幻的是,在此过程中,我发现我渐渐能控制头上俩耳朵了,甚至能做到收发自如的程度。
我开始琢磨着换花样儿了。
为了改善我们之间交流匮乏的现状,我开始逗云雀说话。
每次吵醒他后,我就会开始问他问题:“云雀,你的名字是什么?”
他不理我的话,我就会在他呼吸变得均匀、进入睡眠时再度吵醒他。
一次终于他忍无可忍,翻身坐起来想揍我——
然后我笑嘻嘻地抖着耳朵回看他:“云雀,你到底叫什么?”
他抓着浮萍拐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妥协了。
然后我从此以后就没再叫过他“云雀”,而是换成了“恭弥”。
我发现……他生起气来的时候,表情会有那么几分烟火气——他平时少言寡语,总表现得不像这个年纪应有的样子,所以当看到这种转变的时候,我都会打心眼里觉得很乐。
再怎么别扭,终究是个同龄人,某些方面也没比我成熟多少嘛。
日子就这样缓慢地流逝着。
云豆每天唱校歌,我都跟着唱。我唱得不成调子,歌词也乱七八糟,每当这时云雀的脸色就非常阴沉。
哦哦,没错,就是那个表情!
我们的交流在我的攻势下逐渐变得多了起来,比如——
“恭弥,你是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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