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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细长的手指瞧上去冰凉无比,明明是极阳的体质,却总给人一种清清冷冷的感觉。
“我本已决意与过去一切斩断,你却又要我想起。”
天幕之上,星光分明淡淡,却是在纯粹的黑暗中经历了亿万年的漫长光阴,才终于到达了人们的眼底,放出银辉。
“本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终于只是轻轻又冷硬的说道,“太早的事,我已记不清。”
记得清的事,也已失去了要述说的意义,那还能说什么呢。
重楼却没有理会,依然只是看着他。
安静中,只有远近的人声和头顶烟花的接连爆炸声细微传来,此时仿佛隔了一道水墙般听不分明。
忽然近身处的墙上有微弱的低鸣响起,竟是只瑟瑟发抖的小狗,瞧上去还未满月,不知是被哪家的淘气小孩子玩耍后丢在了这里,在寒冷的冬夜中挣扎着向有人声的地方艰难靠近,小爪子扒住眼前人的衣摆,再不肯松。
玄霄皱了皱眉,停顿半晌,在一直不停的“呜呜”声中终于伸出手将它揪了起来,洁白的掌心托着缩成一团的小兽,面上却依然没有丝毫表情。
他似是在想该怎么处置,漆黑的眼眸里映出小狗怯懦惧怕的样子,却仿佛带着奇异的力量,渐渐安抚了那惊惧不安的小兽,掌心传来的生命所带有的独特温度有着沉甸甸又奇异柔软的触感。
玄霄似乎从来没有过这般的经历体验,与那小狗互相看着,一时间竟有些恍惚的神游,不知想到了什么。
那小狗瞪着黑亮湿润的大眼睛,看着极近距离的人,忽的伸出舌头快速的向着对方脸上舔了一下,又迅速的收回来,哈着气,讨好般的看着对方,那人猝不及防,他甚少与人如此亲密接触,更何况是兽类,竟是受了惊,却又瞬间意识到为此受惊实在太过……不妥,便努力抑制住下意识的反应,稳了身形,眉目八风不动,苍白面颊上那片早已消失了踪迹的小小舔痕处,却有微弱的红晕渐渐蔓延开来。
“噗
……哈哈哈哈……”不适时宜的大笑声响起,重楼先是惊异的看着玄霄托着那只小狗,进而发生的事更是令他瞠目结舌,然后便是不可抑制的笑意涌上,他摇着头,“这可真不像你。”
玄霄白皙的脸上好不容易泛起的红晕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迅速褪去,不知是否看错,那人的目光中竟带了几分不知所措的羞恼,却是手上起了一层温暖红光,将那小狗笼罩其中,缓缓的浮至一旁,消失在墙下的黑暗角落里,即刻便听到了大狗的叫声和舔舐声。
重楼忽然想到他曾略略提过的往事,心中没来由抽了一下,不由自主的低声说道:“你只是不知该如何与人相处罢了。”
冰层之下,竟是陷入沉眠的刻骨温柔吗?
“魔尊似乎并没资格说这话吧。”
果然是招来那人的冷冷回讽。
重楼并未在意,却是举樽一饮,笑意如风流云散去,说道:“你如今成了魔,当真打算日后便长留魔界了么?”
半晌无人答话。
玄霄忽然站起身来,细长的手指间拢着酒坛,手心处缓缓吸出一股晶莹水柱,悬空浮起,他运起凝冰决,那酒液瞬间变成一柄长长冰剑,锋锐的剑尖丝毫不逊于金铁。
长剑横在臂上,下一刻又斜斜的刺了出去。
他手臂挥舞间,透明剑身融在夜色中,只有剑气激荡,整树的梅瓣宛如雨落般纷坠而下,落了满身的浅白粉红,竟染得白衣都跟着仿佛沾了些颜色一样带了些清淡的丽色,宛如泼墨桃花盛开在雪地上。
玄霄反手将剑背在身后,饮下一大口的酒,忽然便摇了摇头,“我以前总听人说,每逢高兴事,便要说人生如此,当浮一大白。虽是这样听着,却总也不懂其中的意思,现在却明白了。”
为何那时不懂呢,想来是从未真正高兴过吧。那许多年的时光,如今想来,活着何用,竟不知人间还有这么多的欢喜事,这道理竟是入了魔方才知晓,岂不讽刺,但事实确实如此,造化弄人。
在以后的这些岁月里,他与天斗囚于海,又脱凡入魔,却渐渐的明白了些许以前从未想过的事。
那些在过往中曾试图教会自己这些道理的人,都已如烟尘散去,他已逐渐懂得,却仍旧是拙口,只能沉默的看着记忆深处的画面,然后安静离去。
玄霄平持着冰剑,眼光顺着剑身看到顶端,微微弯出的弧度却少了分坚韧。
他手指细微交错数下,那剑便又化作平摊在掌心上的一滩晶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