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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得似乎,从来,只有一个人。
然而,虽然令人心酸,却又不悲苦。
也许,寂寥与幽怨,区别就在于此。
曲调那么冷,让人忍不住跟着叹息,那吹箫的人,那么沉静,俊美的容颜,宛若天人。
他一个抬眼,冰冷的,翠绿的眸子,细长的,凉意的眉眼……无声地看到你心底。
一曲终了,银鍠朱武看着箫中剑,说出口的却是“箫中剑,你真好看……”
于是连箫中剑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立在那里,半张脸在月光之下,不似凡间。
“箫中剑,我带你去看样东西。”银鍠朱武说。
他拉着箫中剑到了庭院中央的一棵樱花树下。
那棵樱花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天然一树二色,一半是红花,一半是白花,在幽蓝的月光之下,白色的花瓣温柔圣洁,红色的花朵靡丽馥郁,在夜风中摇曳。
“它美吗?”银鍠朱武问。
箫中剑点点头:“这是你的亲人种的花吧。”
“你怎么知道?”
箫中剑的手指摩挲过有着古老年份却看似年轻的树干,触感鲜嫩而光滑:“它比庭院里任何一株更为珍贵的花草都长得更好,一定有人,以超越了工匠的心,一直维护着它。”
其实这是伏婴和银鍠朱武小时候种的樱花,伏婴和他最早的亲密行为就发生在这树下。最早那只是一株普通的淡粉色樱花,那一次之后,它变成了更为极端的两色。
虽然说拿有着和别人的亲密纪念意义的东西来和箫中剑炫耀貌似很不上道,此刻银鍠朱武单纯只是想把这个季节最美的东西给箫中剑看。现下,他所能想到的,最美最好的,就是这棵樱花。
“以后,吾也会和你一起种很多的树,开很多的花……”
箫中剑转过头,对他温和地摇了摇头。
“你喜欢种什么,我们就种什么。”银鍠朱武说。
“不必,吾看着它,足矣。”看了下银鍠朱武不太好看的面色,箫中剑继续解释:“荒城不尚浮华,种的多是供荫大树,偶有可结果实之树……而且一个荒字,其实也决定了,树在那里,并不十分好成长。吾少时不死心,尝试种过其他花草,结果又无此天赋,终是枯死了……于是便放弃了,就像吾小时候贪玩想养兔子,结果养不活,白白枉费了一条生命……所以,不必了。”
“箫中剑,其实你可以再任性一点的。”
“我的父亲告诉我,以玩乐之心对待一条生命,又不能尽到照料它的责任,太伤害它宝贵的价值了。”
“你有一个严厉的父亲。”
“也许,但他也很慈祥。我的父亲兄弟,都是内心善良的人。”
“所以,箫中剑,你也很善良……你有很好的亲人,他们都爱你,虽然和你一样,未必擅长表现出来。”
箫中剑点点头:“我想,你的亲人们也是爱你的。”
“也许……”如果那可以被称为爱的话……
他是在作为朱闻苍日的时候,才被他的那些亲人们告知,他的孩子们都已经战死了。
其中有两个他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的那些亲人,并不很清楚朱闻苍日和银鍠朱武之间的关系。但当时,连朱闻苍日都会为银鍠朱武难过,虽然只是一种同情。
而真的,属于父亲的心情和痛苦,却是他恢复银鍠朱武的人格之后从朱闻苍日的记忆力袭来的痛楚。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当时对黥武,也是养育的责任,多过真心的照顾与交流。他不算严苛,却也从来没有真的耐心,去呵护自己的孩子:他只是在培养银鍠家的继承人,而不是像一个父亲那样疼爱一个孩子。
如果是黥武养死了花草宠物,他一定不会说什么。
可是,那么小的孩子,他抱过的那个尚温软的孩子,以及甚至未有机会见过面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小儿子们,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经长大,已经懂得为国捐躯了。在他看不到的时候,他的骨血,来了又去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能做。
不是不难过的。
尤其当他记得,黥武的确是很爱他这个父亲的,所以总是在看到他的时候,笑得那么真心。那么乖巧的孩子,只远远看着他又不敢跑上来抱住他撒娇,但是眼神总是在他身上晶晶亮地飘啊飘,希望他的父亲可以抱起他,让他坐在他的膝盖上。而他对那个孩子,最吝啬的不是别的,正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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