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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不说话。小鱼儿霍然转身,身后空空的,那扇门还在随风而动!门外夜色深沉,哪里有人的影子!那人莫非又走了!
小鱼儿又惊又奇,刚松了口气,谁知身后又有人冷冷道:“你瞧不见我的!”
那人竟又已到了他身后!小鱼儿连转五六个身,他身法已不能说不快了,但那人竟始终在他身后,就好像贴在他身上的影子似的。小鱼儿就算胆子再大,此刻也不禁被骇出了身冷汗。此人轻功如此,武功可想而知,小鱼儿知道自己非但万万不能抵敌,连逃都逃不了的。
他眼珠子一转,索性站住不动了,笑嘻嘻道:“你若不愿被我瞧见,为何要来呢?”
那人道:“你想不出?”
小鱼儿眨着眼睛,道:“我想,你总不会是要杀死我吧。”
那人道:“你怎知我不杀你?”
小鱼儿道:“一个马上要死的人,就算瞧见你的真面目,也没什么关系,所以你若要杀我,就不妨让我瞧瞧了,是么?”
他已隐约觉出这人的确没有杀他之意,胆子不觉大了起来,瞧里说着话,突然一步窜到衣橱前。
那衣橱油漆本就很新,又被仔细擦洗了一遍,更是光亮如镜,小鱼儿身子往下一蹲,一个白衣人影,便清清楚楚地映在衣橱上。
只见这人长发披肩,白衣如雪,气质飘飘有出尘之感,但面上却戴着个狰狞恐怖的青铜面罩。
先前在远处看还不怎么觉得,此时,小鱼儿只觉他一双眼睛正狠狠瞪着自己——这双眼睛的光射到衣橱上,再反射出来,仍是冷森森的令人悚栗。
小鱼儿强笑道:“你这人的武功这样高,还怕人瞧见你的真面目么?”
铜先生冷笑道,“你用不着奉承我,我既不想杀你,就永远不会杀你。”
小鱼儿道:“永远不会?”
铜先生道:“嗯!”
小鱼儿松了口气,笑道:“我见你这样爱干净,又弄出这香气,本来以为你是个女人……幸好你不是女人,否则你就算说不杀我,我也不相信。”
铜先生道:“你不相信女人?”
小鱼儿笑道:“妇人之言,绝不可听,谁若相信女人,谁就倒霉了!”
铜先生突然怒道:“你母亲难道不是女人?”
小鱼儿道:“天下的女人,有谁能和我母亲相比,她又温柔,又美丽……。”
他虽从未见母亲之面,但在每个孩子的心目中,自己的母亲,自然永远是天下最温柔、最美丽的女人。
他说着说着,不觉闭起了眼睛,依着他的幻想,描叙起来,他口才本好,此番一描叙,更是将自己的母亲说得天下少有,世间无双。
铜先生冷漠的目光中,却似突然燃起了火焰。
小鱼儿也未瞧见,犹在梦呓般道:“世上别的女人,若和我母亲相比,简直连粪土也不如,我……”
话未说完,突觉脖子上一阵剧痛,身子一麻,整个人竟都已被这铜先生提了起来!
以小鱼儿此时的武功,竟无还手抗拒之力!
只见铜先生目中满是怒火,冰凉的手掌,越来越紧,竟似乎要将小鱼儿的脖子生生拗断。
小鱼儿大骇道:“你……你说过永远不杀我的,说出来的活怎能不算。”
铜先生道:“只因你满嘴胡说八道,令人可恨。”
小鱼儿道:“我几时胡说八道了?”
铜先生道:“你母亲是好是坏,是美是丑,你根本未见过,如此为她吹嘘,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
小鱼儿道:“你……你怎知我未见过我母亲的面?”
铜先生冷笑道:“我不知道谁知道?”
小鱼儿忍不住道:“我母亲长得是何模样?”
铜先生道:“你母亲跛脚驼背,又麻又秃,乃是世上最丑最恶的女人,世上无论哪一个女人都比她好看得多。”
小鱼儿大怒道:“放屁放屁,你才是胡说八道!”话末说完,脸上竟挨了两个耳掴子。
铜先生这两掌虽未使出真力,但已将小鱼儿两边都打得肿了起来,鲜血不住自嘴角沁出。但小鱼儿仍是骂不绝口。
他虽未见过母亲,但只要一想起母亲,心里就会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痛苦,也是温馨。他平日虽然最喜见风转舵,所以这铜先生若是辱骂了他,他自知不敌,也绝不会反抗还嘴。但辱骂了他的母亲,他却不能忍受。
铜先生耳括子打个不停,小鱼儿还是骂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