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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第2/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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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和毛毯,把枕头塞到他脑袋下面,再为他摆正手臂的位置,毛毯则放在脚下,等夜里凉了再盖。

他好像真的累了,我做这些的时候,一直都没有醒。

小鬼不起的话我也没了吃饭的兴致,随便吃了一点把其余的都直接塞进了冰箱了事。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小鬼的脸转过来一点,他皮肤非常白,跟漆黑的头发配在一起显得尤其干净,眉头却好像一直微微蹙起。

客厅只有一把双人的沙发,小鬼躺上去就占满了,我便靠着沙发在地板上坐下来,打开电视调到静音模式,找了个电影默默地看着。房间里极安静,就只有电视机微弱的电流声和我身后小鬼轻轻淡淡的呼吸声。

后来我也睡着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在梦里,终于见到了“白景皓”。

不是我身边十五岁的小鬼,而是那个金代初年的女真勇士,鹰王冢的壁画上所画的人。

至此为止,“白景皓”这个人对我来说始终仅仅是一个抽象的符号。他生于金朝建国之前的女真部落,神秘,强大,被人们所传颂。这一切听起来,与其说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倒更像是某种盲目的崇拜的臆造。人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被捧上神坛的偶像,一个虚无缥缈的精神寄托。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有血有肉,名叫白景皓的这个人。

梦中的白景皓与那幅壁画所描绘的意气风发的样子全然不同。那时他颓然跪倒在地上,深深地弓着腰,头埋在双臂之间一动不动。我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瑟缩的脊背,心里蓦地一阵发冷。

那个样子只能让我想到一个词:悲痛欲绝。

我这一辈子说短不短22年,一直都过得极为平庸,从没经历过任何大起大落。对于一个处在这样的悲恸中的人,坦率地说,我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李潇对我所说的白景皓和蒲阳温的那个不清不楚的故事中,似乎从头到尾,白景皓都在单方面地受到伤害和背叛。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时正常的感情是什么呢?愤怒?仇恨?或者原谅和宽恕?甚至我也想过,也许白景皓才是卑鄙险恶之人,因为对蒲阳温不忿,才编造了这些故事诋毁他的名誉。

然而我全部的想象,都没有包含这样的场景。那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因为自己所犯的错而失去了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东西,无比悲伤、懊悔、而又自责。

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梦到超出我实际认识的事了。其中的每一次,都和白景皓有关。

我走过去绕到他的面前,想试着安慰他几句,结果话都卡在嗓子眼,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这种体验我在做梦的时候常常会遇到,一般都是把自己急个半死之后才会醒过来,发现自己其实是在做梦。

但我很快就发现,这一次有微妙的不同。

我在梦中有很清醒的意识,身体却不受大脑的控制。就像在看一场第一视角的电影,我虽然置身于故事的场景中,实际上却是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如果我是通过别人的眼睛看到了这段记忆,看到了白景皓,那我所借用的这具躯体就是——

此刻我对自己的好奇甚至大过了对面前的白景皓。我想低头研究一下自己的装束和身材的时候,这个身体竟不受我的控制自己动了起来。

那种明知道动的人并不是我却又确实是“我”的感觉特别违和。我能感觉到“我”极为缓慢地蹲下身体,望着白景皓被长发遮住的脸颊停顿了一会,像是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我”俯身抽出了他挂在腰间的剑。

我对古代民俗完全没有研究。以我从一些武侠小说或电视剧中得到的粗略印象而言,似乎佩剑是中原汉人的风俗,北方少数民族则更多以刀作为武器。而白景皓通俗地说就是女真族的猎人,跟剑这种东西更是不搭得很。

单刃为刀,双刃为剑。那确实是一把剑。

那把剑造型很奇特,剑格只有一半,剑柄的形状也很不完整,虽然材质是某种金属,外形却像是古树虬结的根茎。从剑柄的长度看来,这很可能是一把双手剑。

单说造型上的奇特之处已经能够看出这把剑并不寻常。“我”显然也对它很感兴趣,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末了还举起来挥了几下,架势让我这个外行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等到“我”玩得尽兴了,便又绕到白景皓背后。

那时我忽然明白了这个“我”想要做什么。

不行,不能这样……

我拼命想要扔掉那把剑,但五个手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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